&ep;&ep;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乾司殿的龙纹桌案上许久,凌司炀推门而入,视线看向那鸽子腿上所系的密信。

&ep;&ep;凌司炀目光疏离,站在门边淡淡的看了那只鸽子许久,这才缓步走了过去。

&ep;&ep;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抚鸽子的羽毛,眼中带着淡淡的温润微笑,将她腿上所系的东西拿了下来,打开密信,上边是一排旁人看不懂的暗语。

&ep;&ep;如黑翟石般的双眸里笑意忽然加重。

&ep;&ep;那个女人,一路上倒真是不会让人觉得寂寞,在宫里玩大智谋藏手藏脚偶尔又展露一下身手让人不得不防,在宫外倒是耍起了小聪明,还真当莫痕是白吃饭的。

&ep;&ep;食指轻轻划过桌案上的一支红烛,烛火渐燃,将密信放到那小小的火苗之上,璀璨的眼里映出淡淡的火光,眼角含笑,嘴角微微扯动。

&ep;&ep;莫痕在密信里的最后一句话依然是临走前的疑问。

&ep;&ep;陛下,果真要如此了结?

&ep;&ep;烛火瞬熄,凌司炀沉默的看了一眼桌案上那盒还未吃完的解药。

&ep;&ep;御书房微合的门缝处似乎是有一团白影在地上蠕动,微微转身,只见是前几日他偶然叫环佩送来的那只苏瞳常常抱着一起睡觉的兔子。

&ep;&ep;毛绒绒的兔子在地上小心的蹦着,忽然发现有人在它看,顿时惊的快速的转身跳到角落的黑暗里。

&ep;&ep;凌司炀挑动眉宇,眼底闪过一道不明的色彩。

&ep;&ep;倒是忽然想起那个女人不算太久以前,没事就拿着青菜萝卜逗弄着笼子里的兔子,嘴边不知是在低估嘀咕什么,偶尔夹杂着几句谗死你这只小白兔,毒死你只这小白兔,饿死你,饿死你!

&ep;&ep;偶尔,还会拿出一堆肉来摆在笼子里,那女人总是得意的逗弄着:“吃吧,吃吧,小白兔!别装了,姐姐知道你是吃肉的!别以为你一副吃素的模样,姐姐知道你很荤的,来吧来吧,吃吧。”

&ep;&ep;那个女人那次,抱着兔子说她会保护他……

&ep;&ep;凌司炀视线一僵,倏然抬起眼,眼神顿时清明,微微含着一丝朦胧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ep;&ep;他不该想起这些。

&ep;&ep;似是有些疲惫的闭上眼,抬起手掐了一下眉心,可是该死的一闭上眼睛就还是那个女人。

&ep;&ep;乖张古怪,浑身是毒,谁惹到她了就毫不留情的让谁肚子疼上一个月,收买掖庭宫管事为她办事,偶尔躲着一切对她有害处的人,喜欢研究秘密,却在发现时又连忙想要撇情关系生怕自己牵连进去惹祸上身。讨厌他时就洋洋得意的以为自己很行的试图扰乱他的棋盘,喜欢他时就一次一次帮想要他,还大言不惭的说要保护他。

&ep;&ep;倒还真是敢爱敢恨,那一日若不是他中途将她抱住,恐怕她还真能下得去手掐死他。

&ep;&ep;她有着一个容易被人控制的杀手的全部缺点及优点,屡次连他都怀疑过这个所谓的瞳儿会否是细作卧底,否则这个时代的普通女子,或者是他所想不到的某些灵异鬼魂,都不可能如此敏锐,更也不可能飞蛾扑火一般的爱的轰烈又甘心冒险,也不会在刹那转头空时狠绝的可以亲手杀了他。

&ep;&ep;曾以为这样的她或许值得利用,但是当她大胆的攻破他某些防线之时,恐怕即便她的可利用之处再多,也不该留下。

&ep;&ep;用在她身上的词汇,恐怕便也就是两个字。

&ep;&ep;嚣张!

&ep;&ep;一个嚣张的普通女人罢了……

&ep;&ep;不足为念,不足,为念。

&ep;&ep;视线陡然冷扫到桌上的那只白鸽,凌司炀微微蹙眉,停顿了许久,终于拿起笔,沾了少许的墨汁。

&ep;&ep;笔触停顿在纸上,扔是迟疑。

&ep;&ep;有多少年没有再因什么事而迟疑过了,凌司炀一笑,手下忽然握紧了笔杆,洋洒的写下简单的一行字。

&ep;&ep;按计划行事,切勿有差错。

&ep;&ep;笔尖停顿,凌司炀垂眸,目光寡淡的将之塞进细竹管,用一根红线系在白鸽的腿上。

&ep;&ep;“咕咕——”白鸽仿佛是极熟悉凌司炀身上的味道,转首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轻轻啄了两下:“咕咕——”

&ep;&ep;“去吧。”凌司炀淡淡笑了笑,又在它头上轻轻一点,随即走出御书房,将之放飞。

&ep;&ep;雪白的鸽子仿佛是带着一个预示什么一般的催命符飞上天际——

&ep;&ep;凌司炀看着白鸽远去的方向,静默直立。

&ep;&ep;透着浅笑的寒眸低垂,淡淡的看着不知何时忽然跳到自己脚边的那只兔子。

&ep;&ep;*

&ep;&ep;终于折腾到了耀都皇朝边境的苏瞳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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