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季时傿道:“哪个山道!”

&ep;&ep;小喽啰被她一嗓子喊得抖了下,下意识交代道:“中州往南疆的那片峡谷,塌了……”

&ep;&ep;人群中有人面面相觑道:“好好的山道怎么会塌,还能过人吗?”

&ep;&ep;“能个屁,路都被堵严实了!”

&ep;&ep;季时傿尚未理清思绪,天空中倏地响过一声锐利的隼鸣,季时傿猛然抬起头,俊硕的海东青疾冲而下,鹰眼如炬,稳稳当当地停于她的肩头,开合的隼喙上还沾着不知道什么猎物的鲜血。

&ep;&ep;季时傿随即从它利爪边抽出信纸,信上是梁齐因的字迹,写得很匆忙,只有五个字:楚王有危险。

&ep;&ep;小将士探过头,担忧道:“大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ep;&ep;季时傿神情冷峻,这峡谷塌方也太巧了,卢济宗这群混账东西是狗急跳墙了准备暗杀楚王吗?连回中州的山道都给她炸了,生怕她能赶回去营救一般,事发突然,现在让人清理山道开辟出一条新的路根本不可能。

&ep;&ep;但南疆的这群山匪兔子洞那么多,肯定有不为人知能通到中州的其他山道。

&ep;&ep;她转头看向众山匪,“黄帮主,你们帮派在南疆这么久以来,肯定有自己的‘暗道’吧。”

&ep;&ep;黄刀疤对她还没有到完全信任的地步,闻声当即否认,“没有。”

&ep;&ep;季时傿不想与他们多费口舌,“我实话说了吧,陛下的亲儿子楚王现在就在中州城内,卢济宗那老畜生狗急跳墙怕是要杀亲王灭口,他炸了山道就是怕我带兵过去营救。诸位想想,卢济宗谋杀亲王会用什么名头,他总不会将自己搭进去吧。”

&ep;&ep;黄刀疤脸色一变,什么名头,当然是流民勾结山匪,在中州暴动,楚王制止未果,反死于贼人之手的名头,到时候哪怕他们不想造反也得造反了!

&ep;&ep;这狗日的,当真是……

&ep;&ep;季时傿看出他在犹豫,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真想死吗?带路啊!”

&ep;&ep;“妈的。”黄刀疤咬了咬牙骂了一声,“行,你们随我来!”

&ep;&ep;季时傿夹紧马腹,推了一把身侧的小将士道:“回去通知马观同,召集兵马,让他立刻赶过来支援!”

&ep;&ep;“末将听令!”

&ep;&ep;————

&ep;&ep;太和山内,大雨将至。

&ep;&ep;乌云低垂,苍穹顶上隐隐可以看见交闪的天光,好像随时都会冲破云层,将这里夷为平地。

&ep;&ep;山路泥泞,到处都是死人,赵嘉晏捂着腰侧的伤,带来的亲卫几乎都死得差不多了,季时傿交给他的那支信号弹也在大雨中被泡烂。

&ep;&ep;裴逐紧跟在赵嘉晏身旁,不住往四周看去,他哪来想到,楚王看着稳重,实际上身边只带了二十个亲兵,如今死得只剩两三个。山谷外都是官兵,出口被堵得严丝合缝,要是卢济宗那胆大包天的东西真敢铤而走险,他们就死定了。

&ep;&ep;卢济宗以镇压暴民的名义急调兵马,将太和山围了个水泄不通,他现在只有这一条路能走,富贵险中求,要么赵嘉晏死于“暴动”,要么他死。

&ep;&ep;山谷内的积水已经漫到了脚边,上万流民艰难地在其间穿行,脚下不知道踩的是泥还是谁的骸骨,已经看不出原貌了。

&ep;&ep;“还没回信吗?”

&ep;&ep;卢济宗站在山门前,神色焦急,身后的随从满脸慌张,一连摇了好几下头。

&ep;&ep;“再等等。”

&ep;&ep;他握紧拳头,凝视着山谷里密密麻麻涌在一起的人群,像是蝼蚁一般,轻易就能碾死。

&ep;&ep;赵嘉晏抬起头与他对视,来时尊贵无比的亲王此刻满身狼藉,神情看不清晰,但目光却如两根铁锥一般,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ep;&ep;卢济宗开口道:“楚王殿下,您既已走投无路,何必再执迷不悟呢?”

&ep;&ep;赵嘉晏冷笑一声,“卢大人,这句话应该是本王对你说吧。”

&ep;&ep;“笑话。”卢济宗摆了摆手,指着满山谷的流民道:“殿下,您是亲王,倘若识相一点,下官自然将您高高供着,您看看您现在,和那群刁民混在一起,哪里还有一丝从前的模样。”

&ep;&ep;“您看看,就凭您护着的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您能逃到哪里去!”

&ep;&ep;“卢济宗,你瞒报中州灾情,私吞赈灾粮,致中州数万百姓身处水深火热当中,你不怕遭报应吗!”

&ep;&ep;卢济宗并不理会赵嘉晏的斥责声,偏头对一旁的人道:“还没有回信吗?”

&ep;&ep;随从腿一抖,“老爷,真的没有……”

&ep;&ep;“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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