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

&ep;&ep;闷声闷气,看样子是真不会出来了。柳长安也只好就这么跟她说话,“欺君是其中之一,再有……讨厌你时我尚可无视,但如今不是。我是成年男子,有个姑娘整日在眼前晃,我自问做得了一日柳下惠,可做不了一辈子柳下惠,到时候冲动起来,要了你的身怎么办?”

&ep;&ep;这话说的在理,鲁阳公主不蹬腿了。

&ep;&ep;“还有,你此时说不和离,那往后呢?如今你还小,再嫁也能嫁个好人家。过了个三四年你腻了,圣上要再指婚给你,那些好男子定会介意。”

&ep;&ep;被下的人低声,“柳长安……你是不是一世都不会欢喜我?”

&ep;&ep;柳长安微愣,那人又道,“你要是说一世都不会喜欢我这种脾气的姑娘,我就不拧了。”忍了许久的嗓音微哽,“我开始欢喜你,可是后来你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我那时就不喜欢你了,还恨你。可误会解开后,你待我很好,我又……又跟以前一样看你什么都顺心了。所以你要是说永远都将我当做公主,我就不缠着你。可你如果说不是,那我可以等的。三四年就三四年呀……我真的不想嫁给别人。”

&ep;&ep;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忍了哽咽,再没多说一句。

&ep;&ep;柳长安沉默许久,喜欢?不喜欢?他也闹不清了,不讨厌就是真的。虽然她脾气是坏,但仔细想想还是会关心人的。虽然关心起人来是一边凶一边说,可不过是刀子嘴而已。

&ep;&ep;喜欢么?

&ep;&ep;昨晚父亲转达圣上意思时,他似乎是不高兴?是愧疚?并不是。想了许久,他才想明白,是难受——回房前总下意识轻手轻脚,想着不能把她吵醒;看见好看的饰物,便想买回来给她;平日见她嗜睡,晨起也想让她哪怕是多睡一时片刻。

&ep;&ep;说不上时刻惦记喜欢,只是早已不讨厌了。

&ep;&ep;他曾有过心仪的人,而今的心思,跟那时相差无几。原来于她的情意已不同往日,他却不知道。

&ep;&ep;鲁阳公主已从被窝下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眼也红了一圈,低眉没瞧他。沉默这么久,她也明白了。她木然坐了一会,说道,“我知道了,你不用为难了,不会欺君的,我也不会让你觉得为难。”

&ep;&ep;她往外挪身,准备穿鞋洗脸,不愿以这种糟糕的模样对着他。她是公主,有身为公主的骄傲。对方不欢喜自己,她不想痴缠,惹他厌恶。可还没捞到鞋,就被旁人拦住了。她拍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

&ep;&ep;“……这话为时过晚了。”柳长安将她拦了回去,堵在床上看着她说道,“我不放心把你交给别的男子,你的脾气这样坏,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ep;&ep;鲁阳公主咬牙,“那你是要我祸害你吗?”

&ep;&ep;柳长安点头,“嗯。”

&ep;&ep;鲁阳公主一顿,还以为听错了,瞪大了眼看他。柳长安停了半会才道,“耿直脾气的人,并不招人烦。只是之前有偏见,而今没有了。”

&ep;&ep;她坐直了身,盯着他问道,“真的?”

&ep;&ep;“嗯。”柳长安看着她,发乱蓬蓬的,眼和鼻尖都泛了红,瞧着委屈。他缓缓伸手给她拨开额上乱发,指上触及那凉凉额头,手指微颤。不是害怕,也不是嫌恶,“兴许……往后能做真夫妻。”

&ep;&ep;心头蓦地炸开一团暖火,鲁阳公主低眉,目光正落在他身上。面颊已红,许久才抬眉看他,“我要怎么做?”

&ep;&ep;“跟往常一样吧。”虽然是这么说,因事情挑明,柳长安直到睡下时还在想,他要怎么做?

&ep;&ep;同床同梦,比起之前来,竟更尴尬了。可那尴尬,意义已大不相同。

&ep;&ep;第二日,两人就同长辈提了这事。柳定义和李墨荷颇觉诧异,怎么一夜之间又变了想法,再问两人,诸多躲闪,也就不再问了。

&ep;&ep;本来这事已算是风平浪静了,只是有嘴碎的将事情念叨到柳雁耳边,听得她又觉诧异又觉是意料之中。待齐褚阳回来,也跟他说了,“我哥哥和公主嫂子说要和离。”

&ep;&ep;齐褚阳意外道,“和离?倒没听你哥哥提过公主半句不是。”

&ep;&ep;“那我哥提过郝姑娘的半句不是吗?”

&ep;&ep;“这倒也没有。”

&ep;&ep;“那你有跟别人提过我的好,我的不是么?”

&ep;&ep;齐褚阳笑笑叹道,“后者说不出来,只有前者能说。可要是说了,别人定会觉得我在炫耀自家夫人。”

&ep;&ep;这话柳雁听得舒服,“娘亲没有让人来说这事,想必也不用我去劝什么。等会我让嬷嬷去看看,打听清楚了再看看要不要回娘家。”

&ep;&ep;齐褚阳倒是想起件事来,“虞司宾这几日都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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