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了久安”四个字,像是针一样扎进薛小娥心里。

&ep;&ep;她常常在想,若是小安第一次从唐家跑来找她时,她就把小安打回去,是不是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了?

&ep;&ep;她的女儿不会十三岁跑去战场,不会将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岁拿去与敌人厮杀,不会到了二十三岁尚无归宿,只留下一身旧伤。

&ep;&ep;受些气又如何?恶心又如何?若是真的对小安有益……

&ep;&ep;薛小娥的手握紧又松开,指尖动了动,待要伸出去接那张宫帖。

&ep;&ep;“倏”地一下,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将那张宫帖钉在了巷尾大树的树干上。

&ep;&ep;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去。

&ep;&ep;唐久安手挽长弓,施施然走过来,虽然看起来灰头土脸不知道从何处的土堆里翻滚过,但神情气爽,意态旷达。

&ep;&ep;“哎呀,本来想射一只鸟,不小心射偏了。没伤着人吧?”

&ep;&ep;姜玺一见唐久安进去,便火速扒在了方才唐久安扒着的墙边。

&ep;&ep;刚好听到唐淑婉失声道:“那可是宫帖!”

&ep;&ep;文惠娘道:“没规矩,叫姐姐。”

&ep;&ep;唐淑婉惋惜的眼神从宫帖上收回来,乖乖行礼,唤了声“姐姐。”

&ep;&ep;唐久安笑笑:“乖,真是女大十八变,跟我走的时候很不一样了。”

&ep;&ep;文惠娘挽了挽头发,有些狼狈,也有些尴尬,最后自嘲地一笑:“三年不见,一见面便让咱们大小姐看笑话了。”

&ep;&ep;“没有没有,反正我都看习惯了,没什么好笑话的。”

&ep;&ep;唐久安认认真真跟长辈打招呼,关切问候长辈身体,“只是文姨是不是太操劳了?怎么才三年不见,就老成了这个样子?我险些认不出。”

&ep;&ep;文惠娘僵硬地笑笑:“你们都长大了,文姨自然就老了。”

&ep;&ep;“你看我娘就没怎么老,不单骂人中气十足,皱纹也没生几根。”唐久安细瞧文惠娘,“不像文姨你,都长白头发了。”

&ep;&ep;文惠娘强笑:“姐姐福气原比我好。”

&ep;&ep;唐久安甚是赞同:“不错,我娘是晚来福,年纪越大,福气越大。”

&ep;&ep;“……”文惠娘真的是一句也说不上了,只能僵笑着应几个“是”字。

&ep;&ep;唐久安也不是真想同文惠娘聊天,只不过薛小娘自小教导的规矩,见了长辈定要问候寒暄。

&ep;&ep;此时问候寒暄已毕,唐久安便问薛小娥,“娘,饭好了没?饿死了。”

&ep;&ep;若换了往常,薛小娥见她弄得这般模样,少不了要拎着耳朵一顿训斥。

&ep;&ep;但薛小娥一个字也没说,只是望向那封宫帖。

&ep;&ep;“我用不上。”唐久安低声道,“娘,你知道给太妃送寿礼要花多少钱吗?”

&ep;&ep;薛小娥想说“花多少钱咱们都能凑出来”也不行了,那宫帖已经被扎了个大窟窿。

&ep;&ep;她只能同着唐久安转身往里走。

&ep;&ep;“久安!”

&ep;&ep;文惠娘在后凄然道,“你爹爹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真的要如此吗?宫帖毁了不要紧,你拿我那份去。”

&ep;&ep;她当真又拿出一份来。

&ep;&ep;这份是贴身收着的,可见珍重。

&ep;&ep;“……”唐久安,“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ep;&ep;如果是唐永年,那么文惠娘尽可以拿着那射穿了的宫帖回去,自然好交待。

&ep;&ep;“我今年得了两份宫帖,原是要带小婉入宫,但想到你恰好回京了,那么还是长姐为先,定是要先带你才行。”

&ep;&ep;文惠娘诚恳道,“久安,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三,别的女子像你这样的年纪,孩子已经生了两三个了,你如今还是一个人,让你爹爹怎么放心?便是我也看不过去。上一辈的事情总归是上一辈的事,你莫要拿自己赌气……”

&ep;&ep;文惠娘若论长相,真的不算出挑,但温柔体贴,惯能做低伏小,什么话都能说得很好听,而且一说起来就长篇大套。

&ep;&ep;唐久安赶紧打断她,伸手把身后的陆平拉上来:“谁说我一个人?”

&ep;&ep;陆平一惊,用眼神示意——小安你要干什么?

&ep;&ep;唐久安以眼神回答——别问,问就是江湖救急。

&ep;&ep;陆平铁塔般的身板当前一杵,文惠娘母女俩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ep;&ep;文惠娘强笑:“这、这位是?”

&ep;&ep;“这位是我挑中的未婚夫婿。”唐久安道,“等我身上的差事了结,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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