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语气虚得好像跟之前拿剑砍她时完全不是一个人。

&ep;&ep;“不妨事。”唐久安微笑,“泡一泡就好了。”

&ep;&ep;月色皎洁,晚风轻佛,唐久安的笑脸清晰地映在姜玺的瞳仁中,明净疏朗。

&ep;&ep;就像此时的夏夜。

&ep;&ep;就像此时的星空。

&ep;&ep;*

&ep;&ep;皇帝赐下温泉,原本就是让关山调养旧伤所用,正适合跌打损伤的唐久安。

&ep;&ep;两人悄悄避开零星的下人,来到温泉池旁。

&ep;&ep;唐久安试了试水温,吹了声口哨。

&ep;&ep;大都护,陛下赏赐的殊荣,就让属下来替您享用吧。

&ep;&ep;她抬手解衣带。

&ep;&ep;姜玺正做贼似地悄悄关上门,回身就见唐久安的衣衫已经半解。

&ep;&ep;姜玺像是被烫着了一样转身,捂脸:“你干什么?!”

&ep;&ep;“泡温泉啊。”唐久安道,手下不停,脱了外衣,“殿下泡温泉不脱衣服的吗?”

&ep;&ep;姜玺听着那衣衫摩挲的声响,脑子里宛如一团浆糊,还没答话,又听得水声哗啦。

&ep;&ep;她她她下水了。

&ep;&ep;“殿下不泡吗?”唐久安问。

&ep;&ep;“谁说我不敢?!”姜玺蓦地反问,声音之大,完全忘了自己在做贼。

&ep;&ep;幸好外头无人。

&ep;&ep;唐久安:“……”

&ep;&ep;我没有说你不敢。

&ep;&ep;姜玺一鼓作气脱了外衣,反正乌漆抹黑,谁怕谁?

&ep;&ep;池水甚大,可供七八人共浴,以汉白玉镶成石阶,温泉独有的硫磺气息充满鼻间。

&ep;&ep;但姜玺总觉得好像闻到一丝橙花香,或是松雾的气息。

&ep;&ep;鼻子出了错,老是闻见在薛家酒铺那一晚唐久安身上浴后的味道。

&ep;&ep;唐久安在温泉中深深地放松自己,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像是得到了最温柔的抚慰,她舒服得发出一声叹息。

&ep;&ep;姜玺那边水声寂静了一会儿,然后发出咬着后槽牙的声音:“泡澡就泡澡,别乱叫。”

&ep;&ep;唐久安觉得他今天一定是喝了不少,整个人忽冷忽热,简直是乱抽筋。

&ep;&ep;但人是上司,她能怎么地?

&ep;&ep;只有安安静静闭上嘴。

&ep;&ep;一时室内只余水声。

&ep;&ep;但姜玺好像还不满意:“你别出声。”

&ep;&ep;唐久安:“臣没出声。”

&ep;&ep;“水声也不行。”

&ep;&ep;“……”

&ep;&ep;得。

&ep;&ep;唐久安往池边一靠,闭上眼睛。

&ep;&ep;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寂静中的姜玺忽然低低开口:“你……第一次……嗯……我是说……那个……上……嗯……”

&ep;&ep;“十三岁。”唐久安闭着眼睛答。

&ep;&ep;“什么?!”

&ep;&ep;姜玺猛地站起来,水花溅了唐久安一头一脸。

&ep;&ep;“十三岁!”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忍受的事情,“十三岁你就……你!”

&ep;&ep;唐久安提醒他:“小心外面有人听见。”

&ep;&ep;这提醒毫无作用,姜玺像是什么也听不进去,满脑子只有“十三岁”,翻来覆去念叨几遍,“你怎么能十三岁就,就——啊!”

&ep;&ep;掏空二十一年的语言功底都不知该如何行容此种行径。

&ep;&ep;“十三岁怎么了?别小看十三岁,北疆有些穷苦人家,十三岁都成亲了。再说,我个头原比别人高,十三岁就有五尺五寸,任谁也猜不到我尚未及笄。”

&ep;&ep;身高这块唐久安很是自豪的,当初就是靠着这过人的身高混进了军营,等书吏发现她户帖上实际是十三岁时,她已经是军中最灵敏的斥候了。

&ep;&ep;“够了!”姜玺痛心疾首,这种事情她怎么能说得如此堂而皇之,大言不惭,“唐久安你——你简直不是人!”

&ep;&ep;唐久安一脸十分理解的微笑:“很多人都这么说。”

&ep;&ep;比如被她打败的敌人,或者被她训过的兵士。

&ep;&ep;四下里漆黑,姜玺看不清唐久安的表情,但从声音里听出了她明显的笑意。

&ep;&ep;姜玺疯了,在水池里走来走去,半晌后站定,含辱忍痛问:“那我是第几个?”

&ep;&ep;唐久安没太明白,“什么第几个?”

&ep;&ep;“就、就、就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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