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像是握到救命稻草的人,忽然喊住他,“陆亦修,以后我们就当朋友吧。”

&ep;&ep;他真的回头了。

&ep;&ep;“陈应月,你觉得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ep;&ep;如预期的,他叹气了。

&ep;&ep;陆亦修笑着,像是他首次出演电影《城府》时,曾获得国内外影评人一致好评的,那温暖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微笑。

&ep;&ep;他说:“看在三年同窗的份上,以后看见我,一定要当不认识我。”

&ep;&ep;很久以后,陈应月才知道,经常回头的人,一旦决定再也不回头,那意味着永久的告别。

&ep;&ep;人心起初都是软如棉,但受过伤的人不一样,他们都心硬如铁。

&ep;&ep;第16章

&ep;&ep;或许一切起源,都源于陆亦修十八岁的那个夏天,在桌角上用圆规刻下、又匆忙划去的三行情书。

&ep;&ep;——陈应月,

&ep;&ep;——你知不知道,

&ep;&ep;——为了抱你,我抱了全班同学。

&ep;&ep;*

&ep;&ep;2008年,陆亦修殴打官二代学长的虐猫事件后。

&ep;&ep;因陆亦修父母的及时出场,成功力挽狂澜,让陆亦修免于退学惩罚。但班主任可没那么简单松口,为了让陆亦修长长记性,惩罚他打扫包干区一个月。

&ep;&ep;作为鼎力维护陆亦修的那个人,一向公正不阿的陈班长很不幸地,也被连累了。

&ep;&ep;入了秋的南城,梧桐叶簌簌地掉。

&ep;&ep;陈应月刚扫完一堆,水泥乒乓球台上,落叶又飘了好几张。都穿上高领毛衣了,这么一打扫,陈应月出了满身的汗。而一旁的陆亦修,还蹲坐在乒乓球台上,玩着一根捡来的树枝。

&ep;&ep;说也巧合,陈应月班里的包干区,就是上次被陆亦修撞见洗衣服的废弃乒乓球场。

&ep;&ep;陈应月从体育馆里提了个水桶出来,又拿抹布湿了水,用来擦栏杆。

&ep;&ep;等她擦完一半栏杆,准备清抹布的时候,一回头,就看见水泥乒乓球台上好像多了点什么。

&ep;&ep;凑近一看,居然是陆亦修用树枝当笔,用水当颜料画出来的一幅画,画的还是陈应月在擦栏杆的模样。

&ep;&ep;细节之处还没完善,陆亦修还在勾勾画画。

&ep;&ep;陈应月很惊讶:“你画的不错啊!”

&ep;&ep;“你要是不说话我能画的更好。”

&ep;&ep;“……”

&ep;&ep;没一会儿,陆亦修的画画完了。

&ep;&ep;陈应月以前初中里也有美术特长生,只不过她还是第一回见有人用水和树枝就能画出一幅画来,还画的那么好。

&ep;&ep;“陆亦修你画画这么厉害,等高二文理分班的时候,可以考虑去学美术。”陈应月很认真地建议。

&ep;&ep;“不可能的。”

&ep;&ep;陆亦修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家里人觉得画画是没有出路的行业。”

&ep;&ep;“家里人不喜欢不等于你不能学啊。”陈应月一屁股坐上乒乓球桌,笑眼弯弯的:“追求梦想的权力谁都有,况且你天赋还这么高。咱们先说好,如果有天你成名了,记得给我画个素描像。等你百年作古了,说不定就成了第二个毕加索,到时候我就把素描传给我的子子孙孙,这样也不愁没钱花了。”

&ep;&ep;“钱钱钱,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ep;&ep;“没了。”陈应月咯咯地笑。

&ep;&ep;“陈应月你他妈的真俗。”

&ep;&ep;“嘿嘿。”

&ep;&ep;陆亦修皱眉,皱的连鼻子都拧在了一块儿。不过好在他长得好看,连眉眼皱成一团的时候,都像闪着光的。

&ep;&ep;陈应月狡黠地笑着,晨间的清辉照在她凌乱的鬓角,那细碎的光,又穿过她发尖的间隙扎向他的眼里。他瞧见她唇角浅浅的窝,那窝很深,深得直将陆亦修的心给吸进去。

&ep;&ep;有点呼吸不过来啊……

&ep;&ep;陆亦修心慌。

&ep;&ep;他尝试说点别的话题,引开注意力。

&ep;&ep;“陈应月,你以后打算考什么大学?”

&ep;&ep;“考师范。”

&ep;&ep;“当老师?”

&ep;&ep;“是啊,我听说师范类学校都可以减免学费。”

&ep;&ep;“……陈应月你可真是俗不可耐。”

&ep;&ep;“那你呢,你打算考什么大学?”

&ep;&ep;“还没想好。”

&ep;&ep;“那你还不如我呢,我好歹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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