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震动,似乎说起来都会发抖,“其实新兵上舰在天黑的时候是不可以上甲板的。”

&ep;&ep;漆黑一片的海我见过,我能够体会他说的感觉,那就仿若一张血盆大口张开,一旦靠近就会被吞噬,然后尸骨无存。

&ep;&ep;我觉得气氛有点凝重,便笑着问:“为什么不能上甲板?总不会是怕你们看海会吵着不干了吧?”

&ep;&ep;他安静的看着山崖下的一片漆黑,回答:“怕我们跳下去。”

&ep;&ep;我一时心里震惊,就像我怕高吗?因为站在高处往下看,总会有个什么吸引着我想跳下去。

&ep;&ep;我没有说话,和他一起望着远处的灯火通明,在看这里,确实找到心底的安慰,感觉自己现在生活还是温暖的,世界还是美好的,而我所烦恼的事情,真的不重要。

&ep;&ep;又待了一阵,我果然没能喝完所有的酒,苏沐言开车将我送回家。到了楼下,他双手插兜笑眼看我,我感觉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似乎今天才开始认识他一般。

&ep;&ep;“你在笑什么?”我问道。

&ep;&ep;他摇摇头,嘱咐我早点休息,便离开。

&ep;&ep;我摸不着头绪,也懒得想,今天一天太过于漫长,我只希望回去倒在床上让这一切随时间过去。

&ep;&ep;回到家,我意外地看到杜明兖坐在沙发上看书。

&ep;&ep;“你在啊?今儿不是要出外景吗?”

&ep;&ep;“提前结束了。”他晃了晃贴着膏药的右手。

&ep;&ep;“你这扭个手可是找到借口偷懒了。”我放下包,将剩下的酒都放在冰箱里说,“这是我的,你不许偷喝。”

&ep;&ep;他问:“买酒干嘛?”

&ep;&ep;我打开冰箱里一听苏打水,仰着脖子喝了大半,腮帮子里鼓得要爆炸,我将这口咽下去,一般都会毫无顾忌的打个嗝,此时却无声无响的站在那里。

&ep;&ep;“你怎么了?”他发现我表情阴郁,问了一句。

&ep;&ep;“没事,”我摇摇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卧室说,“我一会儿给你做饭。”

&ep;&ep;杜明兖跟进来,看我一头栽倒的床上,一动不动,他坐在我床边问:“工作不顺利吗?”

&ep;&ep;我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嗯”了一声,却什么都不想说。我不想跟他抱怨我的工作,他还是孩子,我懒得从头到尾的跟他说明,也没有希望他能够理解。

&ep;&ep;他想了想说:“嗨,你的目标定了,只要你脚下的路不是唯一通向那里的路,你就没必要去妥协什么。”

&ep;&ep;我抬头看着他,他对我微笑,那微笑格外温暖,尤其是跳出来的梨涡,似乎看到这个笑容一切都不重要了。原来他无需理解我的郁闷,他的笑容一样可以给我安慰。“很多时候你作为局外人看得清,自己在事情中反而会忽略这些道理。”他深沉地说,“没关系的,不必勉强,不然我养你也行。”

&ep;&ep;我不禁笑出来,听着他幼稚的承诺,我觉得又好笑又温暖:“你得了吧,那我不成了压榨童工了吗,你看我像奴隶主吗。”

&ep;&ep;他笑着,明媚善睐,眼神好像快要融化我的苦闷一般,这样天使一样的笑容,好像个救世主一样把我从现实苦海中挽救出来。是啊,是他的出现让我平淡如水的生活变得不再一沉不变,是他拯救了我。

&ep;&ep;苏沐言和杜明兖对我的安慰,好像是我在这混沌世界中拼死挣扎时的避风港,我想要躲在那一份单纯的美好和明媚的笑容里,在这里我是温暖的,踏实的。如果他们真的是我弟弟就好了,我不禁想。

&ep;&ep;我心中有种想要抱他的冲动,凶巴巴的说:“喂,你别笑了。”他笑得我眼睛都挪不开。青春期的小孩太叛逆,听我这么讲,他笑得更好看了,细长的眼睛有些迷离,看得我都快要脸红心跳了。

&ep;&ep;杜明兖像小狗一样蹲在我床边,深深地看着我温柔的说:“既然心情不好,今天出去吃吧。”

&ep;&ep;还算他有良心,知道心疼我。我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松软的栗色头发笑着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是公众人物,还是不要轻易外出了。再说了,跟你出去吃饭,那就是抱着不定时炸弹,谁知道要被拍到……”

&ep;&ep;“不会的,我知道几个很隐秘的餐厅,我和哥哥们经常去。”杜明兖站起来,向门口的方向努努嘴说,“走,带你吃日料去。”

&ep;&ep;我拗不过他,一边跟他出门时说:“日料很贵哎,这顿你请啊。”

&ep;&ep;他毫不在乎,挥手让我赶紧走:“肯定我请,出门在外当然要男人花钱。”我很自然的对他的过度自信和早熟定位冷嘲热讽了一般,但他已经有免疫力一样,好心情百毒不侵。

&ep;&ep;路上,杜明兖把听着音乐,跟着律动摇头晃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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