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去问了隔壁镇的老爷爷，问他买了药水来泡。
&ep;&ep;不过第三年，七小姐依然没来。
&ep;&ep;他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望着一筐绿叶灯笼，觉得有些刺眼。
&ep;&ep;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
&ep;&ep;七小姐好像忘了这一百个灯笼的事，或者说，她忘了自己曾经救过某个孩子。
&ep;&ep;她在遥远的姜家主宅，房外挂着红彤彤的大灯笼。
&ep;&ep;顾云舒想到这个可能，就不肯再编灯笼了。
&ep;&ep;他把竹筐塞到床底，放下床单，在顾叔叔打趣的眼光中笑着摇头：“七小姐不会来了，再编也只是浪费树叶。”
&ep;&ep;没想到在这个岁暮天寒、万里雪飘的日子里，她出其不意地要来了。
&ep;&ep;还有两天，顾云舒眺望窗外远处被雪覆盖的大山，黑瞳微转。
&ep;&ep;事情其实还有转圜的余地。
&ep;&ep;等会儿他要陪顾叔去买东西，回来还要打扫卫生，布置庄园，所以今天白天没有时间。
&ep;&ep;但是晚上他可以去山上采这种长条的树叶，虽说下雪天山路难走，树林里可能还有捕猎用的野兽夹，但只要小心一点，应该没多大问题。
&ep;&ep;上山要两个时辰，采树叶只要半个时辰，下山两个时辰，等他回到庄子，差不多寅时。现在天亮得晚，他有两个时辰可以处理那些树叶。
&ep;&ep;今天或许可以做十几个，剩下的明晚再做，应该是可以做完的。
&ep;&ep;内心深处笼罩的焦急与不安稍微淡去，顾云舒打开门，雪花打着卷儿飘进屋里。
&ep;&ep;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
&ep;&ep;————————
&ep;&ep;顾管家已经赶出牛车在门口等他，两人要去隔壁镇买炭、买丫头、买食物。雪下得很深，老牛走得很慢，一路二人无言，缩着手躲在厚厚的棉衣里。
&ep;&ep;因为体内黑气的原因，顾云舒比常人更怕冷。顾管家当年知道了，拿自己的月钱给他多安置了两套厚棉衣，饶是如此，每逢冬天，顾云舒还是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好像身体的每一处地方都不是自己的，就连血肉都要被冻僵。
&ep;&ep;顾管家把手里的烟草递给他：“多嚼嚼就不冷了。”
&ep;&ep;顾云舒伸手接过，含进嘴里用后槽牙咬，他的嘴里也没多少热气，感觉就像是在嚼冰渣子，没多大滋味。
&ep;&ep;半路老牛陷在泥地里走不动，两个人下车，一个推着牛屁股，一个推着车，费了好半天功夫才又让车重新走起来。等到了小镇，购置完所需的一切，牛车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ep;&ep;准备离开时，顾云舒犹豫地回望冰天雪地里的小镇，一咬牙，跑到顾管家身边，“我去买点药水回来，你们先走吧。我马上回来！”
&ep;&ep;“欸？你去哪儿啊？”顾管家伸手去捞他，顾云舒却已经飞快地跑了，瘦小的身影被风一刮，似乎已经变成一粒黑点随风而去。
&ep;&ep;顾管家摇摇头，驾着牛车慢慢地走。
&ep;&ep;顾云舒使劲搓着红肿的双手，记忆中那条青砖绿瓦的小道被雪覆盖，完全找不到，他凭着直觉沿墙跑，身后是一行笔直的脚印。
&ep;&ep;呼——空气似乎变成冰棱扎着他的肺，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声，即便全身上下痛得要死，他也不敢停下。
&ep;&ep;一停，他怕自己就没有力气再跑了。
&ep;&ep;嗓子里涌出一口血腥味，他嘴巴紧抿，憋着一口气跑到了那位老人家家里。
&ep;&ep;在门口赏雪的老爷爷抬眼，认出他后指了指屋里摆在货架上的药水，慢吞吞说道：“自己去拿。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都准备不再制作这个药了。”
&ep;&ep;顾云舒吞吞口水，取出货架里的药水，来到老爷爷面前，掏出几文钱塞进他掌心。
&ep;&ep;“谢谢你，大爷。”
&ep;&ep;老爷爷摆摆手，“值不了几个钱，拿去吧。”
&ep;&ep;雪花落在他已经花白的眉毛上，他全身上下裹着被子，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外面。顾云舒去而复返，想了想，从身后端起老爷爷的凳子，把他端到了屋里。
&ep;&ep;“外面冷，里面也照样能看雪。”
&ep;&ep;老爷爷嘟嘟囔囔地骂他，闭上眼慢慢睡过去。
&ep;&ep;顾云舒猛吸一口气，终于在小镇出口的地方追上牛车。顾管家打个哈切，揶揄地瞅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ep;&ep;回到庄园把一切都打理好，在几个仆人一起吃晚饭时，顾云舒拿了一把剪刀、两个热乎乎的馒头和一袋水，悄悄出庄，一个人往大山里去。
&ep;&ep;山并不高，只是望山跑死马，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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