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ep;&ep;暮云:【晚安】

&ep;&ep;关了手机,暮云盯着天花板出神。

&ep;&ep;林西湛追人很老套,也很真诚,很像念书时候那种男生,但又有成熟男人的沉稳和风度,不多问,不逾矩。

&ep;&ep;从前奶奶常说,过日子得踏实,恋爱结婚都得看合不合适,男人脾气好会体贴人,胜过家财万贯。

&ep;&ep;暮云知道这都是对的,她想要的自始至终也不过是一个安稳的人生。

&ep;&ep;可偏偏遇到谢图南的时候,一头就栽了进去。

&ep;&ep;怎么又想起他。

&ep;&ep;脑海里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今天争执的场景,还有那个吻。

&ep;&ep;暮云觉得脑袋胀胀的疼,拉了被子盖到头顶,摸出耳机带上,开了一个夜间电台听歌。

&ep;&ep;前奏有些熟悉,但想不出名字。

&ep;&ep;有句歌词是:“如果说我太过迁就所以沦为爱/囚……真心付出不够,不适合厮守。”

&ep;&ep;暮云看了眼歌名,是王天戈的《心安理得》,好几年前的歌了。

&ep;&ep;真心付出不够,

&ep;&ep;不适合厮守。

&ep;&ep;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人多爱对方一点,多迁就一些,但如果这个迁就程度太过,一个步步退让,一个又心安理得……

&ep;&ep;感情里的不平等永远是最尖锐的刺,能轻而易举的刺破那些不堪一击的虚幻泡影。

&ep;&ep;略带哀伤的旋律在耳边循环,像是石子投进湖心,将脑海里的旖/旎的画面轻轻打散。

&ep;&ep;暮云看着天花板,慢慢的、彻底的清醒。

&ep;&ep;夜深了。

&ep;&ep;但城市是没有黑夜的,霓虹光影掩盖了月色清辉,变换的彩色投向夜空。

&ep;&ep;望江。

&ep;&ep;付华初到的时候,场子清了个干净,原本热闹的酒吧只亮了几盏暖白的灯。

&ep;&ep;谢图南穿了件衬衫,一个人坐在吧台处,手里捏着方形的玻璃酒杯,背影看着有几分萧索的味道。

&ep;&ep;付华初走过去,拉了张转椅坐他旁边,“这又怎么了,至于一个人喝闷酒。”

&ep;&ep;他说着拿手拨了拨桌上的空酒杯,“这得多少了。”

&ep;&ep;谢图南没说话,推了一杯酒给付华初。

&ep;&ep;“我不喝。”付华初摆手,滑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我那酒量还不够你塞牙缝的,拼酒你找陆闲庭,他可以。”

&ep;&ep;“哦,不对,他戒酒了,他老婆不让喝。”付华初说着摇着头,“这成了家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你说何必呢,烟酒都没自由。”

&ep;&ep;“行吧,也只有我舍命陪君子。”

&ep;&ep;付华初一个人嘚吧嘚吧说了一大段,完了拿指骨敲了敲台面,问调酒师要了两杯浓度低一点的伏特加。

&ep;&ep;“不是。”谢图南忽然没头没尾的蹦出两个字。

&ep;&ep;“什么不是。”付华初一头雾水。

&ep;&ep;“陆闲庭。”谢图南举杯和他碰了一下,一口就灌下去大半杯,“他那是拿他太太当挡箭牌。”

&ep;&ep;付华初笑了笑,“那你呢?”

&ep;&ep;谢图南看他。

&ep;&ep;“我觉着你离被一个女人拴住也不远了。”付华初继续道。

&ep;&ep;嘴角内侧的伤口在酒精的刺激下,疼痛愈加明显。谢图南抬手掩了掩,那边大概是有些肿了。

&ep;&ep;付华初眼尖看清了,略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ep;&ep;“其实女人吧,吃软不吃硬。”

&ep;&ep;“当然也分情况,她对你九分情意的时候,你硬来,人家半推半就还觉得是情调,但她要对你只有一两分,你这不是上赶着招人嫌。”

&ep;&ep;谢图南没反应,继续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