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宁逾儋耳微动了动,蓝眸中闪过暗光,随后薄唇微启,轻声吐出一个字:疼。

&ep;&ep;原来真的会疼。

&ep;&ep;沈浮桥说不清楚那一瞬间的心脏是什么感觉,好像有种细密的酸涩,而源头竟然在宁逾身上。

&ep;&ep;不可思议荒唐至极。

&ep;&ep;你是在心疼我吗?

&ep;&ep;沈浮桥怔了怔。

&ep;&ep;怎么可能?

&ep;&ep;我就知道你才不会心疼我。我就是个累赘,你巴不得我长出双腿自己走到海边然后变出尾巴游得远远的,你才不会心疼我!宁逾说得有些急,一不小心岔了气眼尾,都被呛红了。

&ep;&ep;他咳得难受,再扑上来时沈浮桥没有再推开。

&ep;&ep;哥哥我腿疼,我变不回来了。宁逾缓了一大口气,才憋出哭腔道,你还要我吗?

&ep;&ep;其实宁逾并不纤弱,他前世也是靠绝对力量取胜的,但是现在扑在沈浮桥怀里,颇有一种娇小的错觉。

&ep;&ep;沈浮桥本就身形高大,只是因为近来消瘦了很大一圈,看起来病弱而已。

&ep;&ep;他的外形和智商条件从小在周围的圈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但也正因如此,被街坊邻居说成是吸了全家人的血,抢走了家人气运的天煞孤星。

&ep;&ep;这些话听多了,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他甚至没敢问过爷爷,自己害死了他的儿子和儿媳,他恨不恨他。

&ep;&ep;宁逾,你靠我太近了。沈浮桥的声音伤感得像是在叹息,别问这种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况且你迟早会变回来的,别太担心。

&ep;&ep;鲛人王的尾巴怎么可能变不回来?

&ep;&ep;宁逾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会这么纡尊降贵地缠着他吗?

&ep;&ep;沈浮桥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这些多余的念头,扣住宁逾的腰便把他从怀里扯了出来,好好安置在桶沿。

&ep;&ep;别摔了,我知道你没那么蠢。

&ep;&ep;宁逾恨恨地瞪着他。

&ep;&ep;眼睛真漂亮。

&ep;&ep;沈浮桥极轻地怔愣了一瞬,把这归结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ep;&ep;他若无其事地出了盥洗室,从衣橱里拿来了亵裤,好在这种私密贴身物件,楚怜并没有动。

&ep;&ep;宁逾,你能自己穿衣服吗?

&ep;&ep;我不会。

&ep;&ep;他之前生活在海里,的确没有穿衣服的经验,这一点沈浮桥倒是没多怀疑,点了点头就蹲身而下给他亲自穿。

&ep;&ep;宁逾臭着脸配合地抬腿,脚踝处的鳞纹亮得有些晃眼,至于再高处的,沈浮桥没有去看。宁逾顺着沈浮桥的力道站起来,将大部分重量压在他身上。

&ep;&ep;他得装出一副腿没法受力的样子,不然沈浮桥这个混蛋一定会赶他走。但是又不能太过,不然沈浮桥病弱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

&ep;&ep;好不容易提了上去,在宁逾细窄的腰上却大了一圈,根本穿不住。沈浮桥没有办法,只能拿针线过来潦草地缝一下。

&ep;&ep;我针线功夫不好,你且担待些,午后我去趟镇上给你买新的。

&ep;&ep;一听他要去镇上,宁逾更不高兴了。他摸了摸腰侧缝补过的痕迹,耳廓微红,冷声道:挺好的,不用买新的。

&ep;&ep;好在哪里?沈浮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总不能一直穿我的,万一我有什么病,岂不是会传染给你?况且你穿一条,我就少一条,我的亵裤还不足以供给两个人穿。

&ep;&ep;宁逾好不容易懂事一回,还被他劈头盖脸地反驳了一通,顿时更郁闷了,还没来得及发作,便又被沈浮桥顺了毛。

&ep;&ep;沈浮桥将他放在桶沿上,倾身上来为他系上云扣,从襟口到腰侧,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眼下晃动,动作细致温柔,像是在对待某件稀世的珍宝。

&ep;&ep;宁逾默了一会儿,生生咽下了那口气,眼神也软了下去,不再和沈浮桥针锋相对。

&ep;&ep;还没等他开口说点什么,沈浮桥又毫无预兆地把他拦腰捞上来,把绛袍给他手把手穿上,最后拿起衣带,环了两圈才束好。

&ep;&ep;直到他收回目光,注意到宁逾抬眸看过来的眼神,有点黏,蓝色波光微动,他才反应过来要坏。

&ep;&ep;这宁逾不会是又被他感动了吧?

&ep;&ep;只是穿个衣服而已,至于吗?

&ep;&ep;这次就算了,你肯定没看。下次我给你穿衣服的时候你得认真,我尽力把你教会,以后就自己穿。

&ep;&ep;宁逾的目光一下又冷了下去,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像他是什么负心汉。

&ep;&ep;别瞪我了,小祖宗。沈浮桥再次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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