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家是世家大族,百年前从济州迁至都城鹤洲,家主在朝为官,正四品的军器监。

&ep;&ep;家主原是武将,他认为养孩子就该糙一些,于是家中两位嫡子小小年纪便被送去校场拉练。

&ep;&ep;结果过了些年老来得女,这位刚毅的汉子看着襁褓中软乎乎的女儿差点落泪,从此将这乖囡囡宠上了天。

&ep;&ep;女儿取名为妙,如同花骨朵般一日日长大了。

&ep;&ep;赵妙妙十二岁时,已出落的如芙蓉清芝一般,人又循规蹈矩温柔体贴,在世家圈子里颇有美名,是温婉的女儿家。

&ep;&ep;若是不出什么意外,她将会在及笄之年嫁与家世相当的夫家,成为一家主母。

&ep;&ep;鹤洲城外有一处庙宇建在山中,赵主母是信佛的善客,每年都要去庙中清修一阵时日。

&ep;&ep;这年仲秋过后,便携女儿奴仆清修去了。

&ep;&ep;庙中生活平淡,赵主母便拉着女儿说话,说起仲秋前宿家女儿的婚宴。

&ep;&ep;“那日你风寒未过在家中休息,未瞧见那场婚宴,郎才女貌,真是令人艳羡。”

&ep;&ep;赵主母拉着赵妙妙的手,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喜爱:“我家女儿若是嫁人,娘一定要让你风光大嫁,让她们都来羡慕你。”

&ep;&ep;赵妙妙笑道:“单凭母亲做主。”

&ep;&ep;赵主母:“今年开春以后,便有世家来递帖子,只是我都不太满意…”

&ep;&ep;赵主母语气一顿,突然想起婚宴上清俊的少年:“宿家的嫡长子,似乎与你差不多年纪,为娘记得是…唤作承意,是个有才学的。”

&ep;&ep;赵妙妙打断母亲:“母亲,那是太傅,我们高攀了。”

&ep;&ep;赵主母也觉失言,但见女儿如此,还是有些自得:“我的妙儿可不能妄自菲薄,你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儿郎!”

&ep;&ep;最好的……儿郎吗?

&ep;&ep;赵妙妙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桂花树上,思绪飞远。

&ep;&ep;她有父母兄长宠爱,自小无忧无虑,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头空了一块。

&ep;&ep;那块地方,不论她弹琴做画,郊游聚会,珠翠满身,都填补不了。

&ep;&ep;她偶尔也会想,是不是此生便这样了。

&ep;&ep;再过两年,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与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ep;&ep;可她不想这样。

&ep;&ep;又过了几日,众人从山上下来,准备打道回府。

&ep;&ep;结果这条行了好几年的山路,在快走尽时,突然出了意外。

&ep;&ep;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只吊睛白额大虎,身形比普通老虎大上好几倍,一张嘴便吞吃了数名奴仆,连骨头都不剩。

&ep;&ep;妖虎抬掌拍碎了木轿,对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赵家母女张开血盆大口。

&ep;&ep;腥臭味扑面而来,赵妙妙抱紧了母亲,紧紧地闭上眼睛。

&ep;&ep;“嗖——”

&ep;&ep;利刃破空之声传来,妖虎哀嚎着坠地时轿子也跟着一晃,震地赵妙妙颤抖着睁开眼睛。

&ep;&ep;白衣仙君踏风而来,衣诀翻飞,如白鹤张羽,风流贵气。

&ep;&ep;仙君眉目疏朗,端的是疏离清净之感,眼波一转,瞧向赵妙妙,安抚道:“无事了。”

&ep;&ep;他微一抬手,插在妖虎喉中的剑便飞出,剑身如沧海波澜,碧玉霜寒,甩净污血自动收鞘。

&ep;&ep;赵妙妙突然觉得,她心上所缺的那一块,在此刻长出来了。

&ep;&ep;噗通噗通,像干枯龟裂的土地,迎来了第一场细雨。

&ep;&ep;赵妙妙一边安抚着母亲,一边下意识地用自己最动听的嗓音询问:“多谢仙君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敢问仙君名讳?”

&ep;&ep;仙君对此见怪不怪,答道:“无妨,斩妖除魔本分之事,你们快些离开这里。”

&ep;&ep;赵妙妙咬了咬下唇,有些难堪地开口:“可否请仙君送我们一程?”

&ep;&ep;仆从死伤大半,母亲又吓得起不来身,她也一样,全身都是冷汗,可这里离进城还有一段距离,她一人无法带着残仆归府。

&ep;&ep;仙君环顾四周,见场面狼藉,眉头微蹙:“也好。”

&ep;&ep;待赵妙妙站在家门口时,还有些回不来神——那位仙君行事直率,袖风一扫,便将他们装进个物件里,再一眨眼,便全部丢出来了。

&ep;&ep;一群人身形狼狈,又沾着血污,不仅吓坏了门房,还吓到街边其他人,瞬时乱了起来。

&ep;&ep;鹤洲监察带着人匆匆赶来,见到站在一侧的仙君后忙行一礼,瞧见他腰间衍字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