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然而她忽略了一个母亲的深切顾虑。

&ep;&ep;如果被诅咒的是她自己,姜厌确定自己绝对会调查根源并且报复回去。

&ep;&ep;但何漱玉不会。

&ep;&ep;她佯装毫发无伤,佯装诅咒失效,只是为了继续过平静的生活。

&ep;&ep;她的孩子已经遭受了苦难,她不会再把他置身危险之中。

&ep;&ep;所以要调查一切的是张添。

&ep;&ep;张添在儿子妻子接连受伤、妻子还试图隐瞒病情之后,产生了浓重的怀疑。

&ep;&ep;他如果私下去进行调查,不免会发现自己情妇的孩子的受伤时间过于巧妙,如果他更仔细地调查,肯定会发现左念晨生命体征恢复正常的时间,就在张小粱受伤后的一分钟,而张小粱脱离危险的时间,恰巧也刚好在何漱玉受伤之后。

&ep;&ep;于是他根据时间线索,从张小梁调查到左念晨,再由左念晨调查到李程身上。

&ep;&ep;调查至此,为了报仇,张添用何漱玉发疯打坏机器这件事制造出了合乎情理的机会,从而搬进筒楼,与303牵上了关系。

&ep;&ep;这下张添为什么频繁帮助朱欣云也找到了理由。

&ep;&ep;——何漱玉意图隐瞒下一切,自然不会告诉张添真相,向南枝怕张添报复,肯定也不会告诉张添如何转移咒,所以张添只能把切入点放在朱欣云身上。

&ep;&ep;最终他得偿所愿,知道了转移咒的方法,在一周前的傍晚,把咒转回到向南枝身上。

&ep;&ep;但这都是姜厌的推测,最完备的时间线应该在何漱玉留下的摄像机里。

&ep;&ep;姜厌伸展了一下肩膀,把电池安进摄像机中,而后舒舒服服找了个抱枕靠着,坐在了地毯上。

&ep;&ep;摄像机里没有任何照片,只有一个视频。

&ep;&ep;姜厌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开了视频,于是她看到了两只手都搭在膝盖上,坐姿有些像小学生的何漱玉。

&ep;&ep;因为头七那晚的何漱玉满脸是血,身上也缺一块掉一块的,所以这是姜厌第一次直面完整的,干净的,三十八岁的何漱玉。

&ep;&ep;她是个很清秀的女人,说不上过目不忘,但轮廓柔和,眉目浅淡,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ep;&ep;何漱玉的唇形似乎是天生的,没什么血色的唇角自觉上扬,所以哪怕面色很苦,但看着她的唇角,总觉得她其实过得还好,还在笑,日子都还过得去。

&ep;&ep;姜厌与摄像机中的何漱玉对视起来。

&ep;&ep;何漱玉应该是很久没面对镜头了,她有些拘束地呆坐在床上,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ep;&ep;姜厌也没不耐烦,支着腮等着她说话。

&ep;&ep;三分钟后,沉默许久的何漱玉终于开了口。

&ep;&ep;“你好。”

&ep;&ep;她的声音有些哑,干巴巴地跟录像对面的人打招呼,“你好,我叫何漱玉。”

&ep;&ep;姜厌很配合何漱玉的工作,回了句“你好”。

&ep;&ep;何漱玉说完这句话后,又不说话了。

&ep;&ep;似乎是开始紧张,她有些神经质地咬起指甲,但刚咬了几秒,她就把手放下了。

&ep;&ep;“你好。”她又说道。

&ep;&ep;“我不知道从哪里说,我病了,我说的话成不了证据,但我想着我应该说说。”何漱玉望了望天花板,又往门边看了看。

&ep;&ep;姜厌知道门边是那面贴满卡通贴纸的小镜子。

&ep;&ep;“我得说说自己,再说说张添。”何漱玉说。

&ep;&ep;她歪着头看着镜头,情绪似乎没有一开始稳定了,但她没有管自己的状态:“要是有人看到了这个录像,那你一定在调查我,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希望有人来调查我,但是没有。我觉得我很倒霉,但把遭遇的苦难都压在别人身上,别人也很倒霉,所以我就不盼着别人来调查我了,要是那人也遭遇了我所遭遇的,那我就太坏了…你说是不是?”

&ep;&ep;何漱玉皱了下眉头,“哦对,我该说说自己和张添。”

&ep;&ep;“张添是我丈夫,”她直言道,“我们认识很多年了,高中的时间坐前后桌,放学有时候会一起走,走的次数多了,就有同学猜我们早恋,老师也找我们约谈。”

&ep;&ep;“那时候逆反心理很严重,别人越是规劝什么我就越不改,和张添的关系反而更近了。高三那年他跟我告白,说我们一起努力考同所大学,到时候成年了,就没人管我们了,后来我们真的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ep;&ep;何漱玉想起这段经历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回忆,但看起来并不开心。

&ep;&ep;“我学的是护理专业,不喜欢社交,平日里只和舍友玩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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