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和兴帝为孙贵妃,当真用心已极!

&ep;&ep;这两年和兴帝身体虽大不如前,却也无病兆,远不到考虑身后的时候。

&ep;&ep;但他居然能为孙贵妃未雨绸缪到这般地步,若说不是情根深种动了真心,实在难以解释。

&ep;&ep;可这些消息推测,密而不能传,启斐能告诉她,说明还是很满意他们的同盟的。

&ep;&ep;眼前显见的,就是开府几年的启斐要被派出,而他走后,和兴帝又会让启敏开府。

&ep;&ep;其实和兴帝给启斐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

&ep;&ep;正是因为要重用他,让他继任国本,所以才怕他上位后无所顾忌,这才为自己心尖之人留个后手。

&ep;&ep;但这也确实是一手乱拳,可以预料,将会打的朝臣们不知东西。

&ep;&ep;况且和兴帝本意就是,哪怕以后会出小乱子,也要让启敏培养一部分自己的实力,护他和孙贵妃日后周全。

&ep;&ep;若此时启斐在山南道行差踏错,难免有些看不清局势的,会站错位置,行错招。

&ep;&ep;再加上天心本就难测,谁知道和兴帝会不会任性一把,直接将错就错,推启敏上位呢?

&ep;&ep;她其实有些心疼启斐。

&ep;&ep;他苦心经营数年,不敢丝毫行差踏错,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日复一日。

&ep;&ep;却都抵不过,上位之人无意之间的偏袒。

&ep;&ep;何况,那上位之人、他的父亲,从未对他有过一点怜惜。

&ep;&ep;很多时候,她很想安慰他几句。

&ep;&ep;然而思虑后,她还是收起那一点恻隐。

&ep;&ep;因为她知道,启斐和她一样,都不喜欢这东西。

&ep;&ep;她默默捋顺这些事,虽然目前形势在我,然而一个不防,就是全盘皆输。

&ep;&ep;也难怪启斐如此小心,都和府中幕僚商议过了,还要“集思广益”,特意再听听她的想法。

&ep;&ep;但她心底还是沉了一下。

&ep;&ep;两人相交数年,启斐在开府后,谋策之道可以说进步神速、一日千里。

&ep;&ep;也不知皇家的人,是否天生流着谋权弄利的血,狠厉果决。

&ep;&ep;可启斐现在的无情确实令她心惊。

&ep;&ep;他的“上策”政果,听来容易,可锦花烂漫下,谁能见得、谁能关心这花是用怎样的血肉滋养出来的!

&ep;&ep;盛姿心思百转,面上未露分毫。

&ep;&ep;她只是擦干净茶水,为启斐和自己又添了茶。

&ep;&ep;“嘿,谬赞。不过阿姿你最后这点倒是很有意思,天意啊!”启斐对这夸赞有些害羞,他呷了口茶,把注意力放回山南道,若有所思地眯起长眸。

&ep;&ep;盛姿把花环拿起来,低头继续编,转瞬间,情绪已敛得干干净净。

&ep;&ep;她眉眼间毫不在乎,风轻云淡道:“全凭你做主就是,京城这边,我会帮着赵敞应付的。”

&ep;&ep;他之心思已与她不同。而这一路种种,他如何蜕变成长,她亦见识过了。

&ep;&ep;当年要来秘书省的目的,其实,应该是达到了的。

&ep;&ep;可这里不仅是思想的高峰处,亦是权力的漩涡中心,不仅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就连被飓风波及的地方,风过后也只剩破瓦颓垣。

&ep;&ep;皇家怎么会是儿戏温情的地方?

&ep;&ep;当年的棋,似乎走错了……索性这并不是落子无悔,现下退出,为时未晚。

&ep;&ep;盛姿心底愈发坚定。

&ep;&ep;好颜观内,身边小意奉承、给她倒酒的秋桃,忽然变成了邈哥的脸。

&ep;&ep;怒气冲冲地把壶砸在桌子上,连壶盖都震掉了。

&ep;&ep;盛姿一个激灵赶紧从靠椅上坐正,向他靠过去,表情沉痛地握住他双手,正打算挥泪痛释五千字,表明心迹,忽然窗口飞出一块大石头,正正好向她砸过来!

&ep;&ep;盛姿激灵一下,睁眼醒过来,才发现是在自家床上,而兰湖跨坐在了她身上,看样子,刚刚给过她一记痛击。

&ep;&ep;她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拿袖子捂住头,一脸哀怨:“祖宗,你就不能有一次正经敲门,等我穿好衣服,洗漱完,再来见你吗?给彼此留一点体面和尊严不好吗!”

&ep;&ep;兰湖今天穿的不是时下流行的装束,颇有些古风。

&ep;&ep;月白的外衫配了条湖蓝的宽腰带,坠着碧蝉玉佩,衬得人身姿风流,一双妙目泠然顾盼,楚楚可人,令人心怜。

&ep;&ep;然她一袖子乎过去,非常没形象又没好气地开口:“我正经敲门,让你洗漱,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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