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假山亭榭,流水淙淙。

&ep;&ep;穿过几座假山,再转一个游廊,发现凉亭下有一名女子背面向他,似在等人。

&ep;&ep;无忧颇觉意外,忙加快步子上前,“是我。”

&ep;&ep;他心中烦闷,本想来此散心,没想到会遇见她。

&ep;&ep;楚璃今晚添了一件夹袄,束得她腰肢纤细,听言她回头看来,却无一丝意外。

&ep;&ep;无忧进亭中落座。

&ep;&ep;在外人眼中无忧是“叛国贼”,可他同样是楚璃堂兄,因此他可以不避男女大妨,敢与她深夜对坐。

&ep;&ep;“你好像猜到我会来?”无忧将手自然在放在桌角,本就微握的手指,在话出口时悄然握紧。

&ep;&ep;楚璃笑容苦涩,星辰般明净的眸子,搁在他稍微显出沧桑的脸上。

&ep;&ep;“我觉得你会来御花园,就是这么简单。”

&ep;&ep;“所以我们之间,一定有某种默契吧,”无忧妄想地道:“如果我们不是兄妹,可能……”

&ep;&ep;他没再说下去,即便他与楚璃无血缘关系,他们之间也绝无可能。

&ep;&ep;楚璃笑着打断他,“若不是兄妹,你还有其后的可能?早在上官烨质疑你身份时,你便死在了他的手上。”

&ep;&ep;无忧笑笑不答。

&ep;&ep;他早已进入一个怪圈,他出不去、别人进不来,偏偏进退都是死局,只能让他越走越远。

&ep;&ep;楚璃话入正题问道:“坠崖后,发生了什么?”

&ep;&ep;若非提问的是楚璃,无忧不可能将悲惨往事再复述一遍。

&ep;&ep;那次坠崖后,无忧一度以为自已必死无疑,左腿因为高空坠落而断,除此之外身上内外伤无数,痛得死去活来,更别说起身逃命。

&ep;&ep;坠崖不久,一群野狗闻着血腥味而至,将他围在其中。

&ep;&ep;那时他能做的,唯有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并且以最残酷的方式。

&ep;&ep;关键时刻,山崖下突然有一群穿着猎服的男子,他们抛来绳索,七手八脚将他救出野狗包围,那时他已意识不清,再醒来,是在国师府的东厢房。

&ep;&ep;清醒后的第一眼,他看见了久违的“赵爷”——他的亲生父亲。

&ep;&ep;今夜他将这些说于楚璃听,他经历的每个人、每段痛,除了隐瞒他不是楚家人的身份之外,能说的都说了。

&ep;&ep;听后楚璃久久不言,出神地看着他。

&ep;&ep;无忧面露苦涩,自残一般笑道:“你说过不许我去岑国,可是我去了,并且用一个岑国使臣的身份回到上州,我自知不配被原谅,但我无从选择。”

&ep;&ep;“是么,”楚璃忽地抬头,硬生生将眼窝里的泪水逼回,“其实我和你一样,我口口声声告诫你不许叛国,可我呢,还不是苟活着?可怕的是我现在已经放弃一切念头,自私地告诉自已,先活着。”

&ep;&ep;无忧见她眼下挂着泪颗,本想为她擦试,可伸出一半的手,如何也不能进前一分。

&ep;&ep;那手不甘地停落、微握,只得原路收回。

&ep;&ep;普罗大众都在活着呢,可只有他们觉得,活得便是犯了死罪。

&ep;&ep;正文184:你到底是谁

&ep;&ep;宣政殿,上官烨埋首累牍。

&ep;&ep;像是梦中受到惊吓,困顿的他忽从奏折里猛一抬头,惊醒后才发现自已仍在批阅,按在手下的那张奏折半开,纸张被压得微皱。

&ep;&ep;这是一份来自于南郡太守的奏折。

&ep;&ep;先前上官烨并未细看,此刻在见到奏折上的内容时,他一扫疲惫,顿觉脊背发凉。

&ep;&ep;他久久顿在这里,眼中的火焰越积越深,突然拍案而起!

&ep;&ep;“来人!”

&ep;&ep;殿中的卫显等侍卫、宫人们立刻跪了一地。

&ep;&ep;“摆驾康安殿!”

&ep;&ep;康安殿!

&ep;&ep;卫显大惊失色,今晚岑国的两名使臣正是安顿在康安殿,皇上毫无预兆大发雷霆,怒气冲冲要去康安殿做什么?

&ep;&ep;下人不敢迟疑,即刻备辇,披星戴月向康安殿赶去。

&ep;&ep;上官烨一路沉着怒气,像绷紧的弓弦一般只等最后一刻爆发,整个人,阴沉地可怕。

&ep;&ep;到了康安殿得知无忧半夜出门散心,上官烨火气未散,又着卫显派人搜寻,却在同时收到怡凤宫消息,说楚璃不在宫内。

&ep;&ep;担心,怒火,此刻全写在他的脸上。

&ep;&ep;他好像知道他们在哪。

&ep;&ep;就在上官烨翻找无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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