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戚延冷冰冰睨着吉祥。

&ep;&ep;吉祥忙垂下头:“但绝无顺子那般夸张,这天下间哪有下凡的仙女,而且凡女子都爱画胭脂水粉,必定加持了几分颜色!”

&ep;&ep;一直到戚延冷冷喊摆膳,吉祥才松口气,擦着汗。

&ep;&ep;幸好他学问浅,表达不出皇后有多好看,否则这条命别想要了。

&ep;&ep;而吉祥想起初见皇后那一回,那只是十四岁的少女,却美得令人屏息,世间一切美好干净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当年那惊鸿一瞥。

&ep;&ep;只可惜皇上这般抵触,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要学好见风使舵,才可保命。

&ep;&ep;……

&ep;&ep;如今的早朝每日都上,而每日的主题皆在废后上。

&ep;&ep;先皇仁厚,恩泽惠及的老臣许多都铭记圣恩,很清楚温氏拥兵甚重,又一门忠心,即便皇后有错无错,都绝不可轻易废黜。

&ep;&ep;可温夏却病了。

&ep;&ep;自那日那双翡翠手镯被戚延占去后,温夏当时闻讯便生气难过,与虞遥在成武殿花园聊了许久,许是吹多了风,亦或是心情使然,她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ep;&ep;生病的事瞒了三日,温夏不忍心让病中的太后担忧,太后终还是知晓,亲自来探望她。

&ep;&ep;“母后,儿臣让您忧心了。”

&ep;&ep;温夏起身下榻行礼,被太后搀扶住。

&ep;&ep;“为何病了不告诉母后?”

&ep;&ep;“您都还在病中,儿臣只是小感风寒,太医说没有大碍。”只是她浑身乏力,思绪消沉,不想吃东西,也不想下床,只想握着话本发发呆。

&ep;&ep;太后深知一切,万般的语言皆是无用的,根源只在戚延。

&ep;&ep;她陪了温夏许久,喂她吃饭,给她说边关近日的趣事,临走时凤目紧望温夏,温声安慰她:“夏夏,母后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ep;&ep;太后走出凤翊宫,凤目中一派决绝之色。

&ep;&ep;许嬷察出不寻常:“太后,您欲如何?”

&ep;&ep;太后凝望远方宫阙,日渐而来的暖春,天色晴好,蓝空如洗,所有一切也应该这样好才是。

&ep;&ep;“也许哀家那年做的决定本就是错的。”

&ep;&ep;“国师说他们乃天作之合,有夫妻缘分,只待机缘。可这么多年了,哀家真是害苦了这孩子。”

&ep;&ep;太后去了清晏殿。

&ep;&ep;近日的戚延比往常勤政,可一切政务全都围在废后上。

&ep;&ep;他召集了素日里拥戴他的朝臣,与那些反对废后的老臣成了两派,这几日的朝堂,当真只能用鸡犬不宁来形容。

&ep;&ep;戚延正瞧着匣盒里的一串翡翠珠子。

&ep;&ep;蓝如皎皎湖水般干净透彻的玉石被做成珠串,是吉祥方才呈上来,说要献给他的宝贝。

&ep;&ep;他尚未拿起,已见殿中沉冷走来的太后,未再细看,合上了匣盒。

&ep;&ep;太后静立御案前,智慧持稳的凤目无声落在他身上。

&ep;&ep;许嬷出声屏退殿中众人,吉祥请示地望向戚延。

&ep;&ep;戚延挥手,宫人悉数离开,许嬷走在最后,阖上了殿门。

&ep;&ep;戚延目光沉静无波,也没有率先开口。

&ep;&ep;是太后最先道:“那日母后不该打你。”

&ep;&ep;戚延摆弄那匣盒的手微顿。

&ep;&ep;“你身为帝王,不管德行如何,都已不再是从前的稚子,母后不应该打你。”

&ep;&ep;戚延无声望着殿中的妇人。

&ep;&ep;那日的巴掌确实留了掌印,宫人都不敢看他,害怕惹了帝怒。好在吉祥悉心处理,那掌印翌日一早便已消了。

&ep;&ep;而他自叛逆于太后起,他便再也没有看到过母后的温柔,好像印象里永远都只有母后训斥他的模样。那样的巴掌,他受了大概三次吧。

&ep;&ep;她的慈母柔情,似全给了温夏。

&ep;&ep;“母后看了你的废后诏书,你意志坚决,可温夏并没有诏书中所言那些罪状。”

&ep;&ep;戚延终于启唇,音色冷淡:“母后想怎么阻止朕?”

&ep;&ep;“哀家是来阻拦皇上。一切缘起,皆是你我母子间的恩怨。”

&ep;&ep;一阵无声的寂静,太后屈膝向御座行去大礼,福身垂首:“哀家自愿去皇陵为先皇诵经扫墓,余生陪伴先皇,请皇上勿要废后,请皇上恩准。”

&ep;&ep;太后深深拜下去。

&ep;&ep;龙椅上,戚延死死握着手中扳指,眸色深邃睨着殿中恭敬祈求的妇人。

&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