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二人朝夕厮磨,便叫舒念发现崔述一个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隐秘习惯——每每内心煎熬,便极度噬甜。

&ep;&ep;崔述骤然被她夺了羹碗,茫然抬头。

&ep;&ep;舒念不忍苛责,只道,“甜得紧,少用一点,晚间给你做好吃的。”

&ep;&ep;崔述一滞,面上慢慢浮出一个笑意。他自己以为笑得很是欢畅,落在舒念眼中,却如烈日下一片薄冰,虚弱得可怜。

&ep;&ep;舒念心疼不已,却见他面色一变,匆匆说一句“别过来”便往内室去。她迟滞片时,便听里间呕吐之声,顿觉心如刀绞,跟了进去,扑鼻一股难言的酸味。

&ep;&ep;崔述一手支着屏风,对着漱盂俯身作呕。昏茫间听得脚步声,急道,“别过来。”

&ep;&ep;舒念止步,足足听他干呕半盏茶工夫,才勉强平息,脚步虚浮,便往外走,催促道,“腌臜得紧,快出来。”

&ep;&ep;舒念跟着出来,却见他双肘支在案上,掩面呆坐。叹一口气,递一盏温茶给他,“漱一漱。”

&ep;&ep;崔述接过,捧着茶盏出去,半日回来,面上湿漉漉的,应是洗过,神情镇定许多,歉然道,“想是天气太热,无事。”

&ep;&ep;舒念咬唇,恨恨看他,双臂一张便挂在他脖颈上,“你亲亲我。”

&ep;&ep;崔述偏转脸,“别熏着你。”

&ep;&ep;舒念瞬时发怒,心头邪火按也按不住,没头没脑便凑上前去,含住他冷冰冰一对嘴唇。

&ep;&ep;崔述扭头闪避,方寸之间,哪有躲藏处?倒被她拘在怀中狠狠撕咬,只得齿关紧咬,生生忍耐。

&ep;&ep;舒念几番挞伐也未打开,舌尖卷翘使力去顶。崔述被她逼得退无可退,动了一二分真力,手臂一展,将她掀往一边,推到椅上。

&ep;&ep;舒念骤然被拒,目瞪口呆。

&ep;&ep;“不用你可怜我。”崔述偏转脸,分明绿树葱茏,入目却尽是秋日萧瑟,“你不要可怜我。”

&ep;&ep;舒念一滞,“可怜你?我?”

&ep;&ep;崔述只不看她,木然道,“对。”

&ep;&ep;舒念气得直发抖,忍不住便笑起来,“崔述,你可真是厉害。”爬起来便往外走,初时急速,渐渐放缓,一时回头,不见崔述跟来——

&ep;&ep;烈日下呆立半日,强行按捺回去一探的冲动。正自天人交战间,吴春亭过来,看见舒念,笑道,“舍会重开,属下去请府卿。”

&ep;&ep;舒念点头,看他走开,避在一丛花木之后。不多时,崔述过来,一路低头行走,魂不守舍的模样,吴春亭跟在身后。

&ep;&ep;舒念看着他二人走远才转出来,往凉亭里闲坐,略略气平,正待回去,却见许铤过来,身子一沉,坐得更稳便些。

&ep;&ep;许铤本是脚步匆匆,一看见她,合掌微笑,“可叫我找着了。”

&ep;&ep;舒念以手扇凉,“热,坐会儿。”故意漫不经心道,“里头怎样?”

&ep;&ep;“撕扯甚么悬火丹。”许铤取出袖中白绢折扇,殷勤扇风,“您不在里头,把人急的,魂不守舍的。”

&ep;&ep;舒念夺了扇子,自己扇凉,“胡说什么?”

&ep;&ep;许铤一滞,“今儿怎么了?”

&ep;&ep;“走吧。”舒念站起来,摇着扇子往外走,“家去,不是来客人了?”

&ep;&ep;许铤疾步跟上,期期艾艾,“客人不急。里头只怕要打起来,还是先回去。”

&ep;&ep;舒念回头,“怎么?”

&ep;&ep;二人匆匆回了议事厅。舒念入内,便见苏秀一手抚胸,瘫坐崔述脚边。崔述直挺挺站着,五指曲张,一身戾气未消,整个人便如一柄出鞘的冷剑——

&ep;&ep;分明刚打过一场。

&ep;&ep;舒念止步,目瞪口呆——因着苏循,崔述对苏秀一直容让,什么情况竟能打起来,还把苏秀打伤了?

&ep;&ep;崔述回头见她,口唇微张,却未发出声来,又一时别转脸,移步坐下,“哪一招哪一式,该我还你?”

&ep;&ep;苏秀哈哈大笑,“招式不同,又如何?没有先楼主,世上有你崔述这个人?你现即自刎,勉强算你还了个七八分。”

&ep;&ep;崔述本就面白如纸,闻言几乎透明。

&ep;&ep;舒念不知所以,却瞧出情形不妙,便看唐玉笑。唐玉笑架不住她目光哀求,冷笑一声,“诸山舍会不是藏剑楼宗祠,我等非路边闲汉,没工夫听你们从吃奶说起,正事说完,你二人要怎的,自己去算!”

&ep;&ep;苏秀挨了崔述一掌,气力不继,向宁伯遥捶地大叫,“宁堡主为悬火丹烧死,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你不问问?”

&ep;&ep;宁伯遥数月间接连遇袭,堡中高手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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