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少年大感失望,“就这么死了?”

&ep;&ep;舒念暗道这位妖女着实无用,死得太随意,实是对不住您这一份拳拳八卦之心了——

&ep;&ep;“不错!”那人续道,“万幸不曾叫妖女将那毒物留存世间,此物之歹毒闻所未闻,妖女非但中毒身死,竟连尸骨都不曾留下,融作一滩尸水……”

&ep;&ep;苗千千大是皱眉,“好好一个美人儿,死作这般形状,实是败兴啊败兴!”

&ep;&ep;少年奇道,“焉知是个美人?”

&ep;&ep;苗千千还不及答话,舒念将桌上面饼子一把塞入他口中,斥道,“美什么人?吃饭!”

&ep;&ep;说书那人也道,“听闻这妖女长得本也不丑,然而终日与毒物为伍,毒气入体,青面凸目,蒜鼻厚唇,实是叫人难以入目。”

&ep;&ep;众人俱各点头,嗯,妖女嘛,就是得长成这样才符合她的人设不是?

&ep;&ep;苗千千被塞了满嘴大饼,犹要说话,满嘴呜呜作响。

&ep;&ep;舒念哪里容他开口?笑吟吟道,“大师哥,咱们今儿还要赶路,要不您拿了饼子路上吃?”

&ep;&ep;苗千千头回被她唤“大师哥”,惊得连要说啥话都忘了,一手接了饼子,嚼了半日腾出口来,“苗千语,你这是抽什么疯?”

&ep;&ep;舒念皮笑肉不笑道,“赶路疯。”

&ep;&ep;二人吃过饭,拾掇包袱上路。苗千千犹不尽兴,神往一时,叹道,“那舒念必是个美人。”

&ep;&ep;舒念向天翻了个白眼,还不及相斥,便听身后一人道,“兄台何出此言?”

&ep;&ep;回头看时,正是食寮内那十分八卦的少年。

&ep;&ep;少年拱手笑道,“在下西岭唐肃,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ep;&ep;竟是西岭唐门中人。舒念心中一动,唐玉笑一只笑面虎怎么养出这种八卦精神旺盛的傻白甜弟子?

&ep;&ep;“南疆苗千千。”苗千千应道,“这是我师妹,苗千语。”

&ep;&ep;唐肃笑道,“二位打南疆来,想必也是赴诸山舍会去,不若我等同行?”

&ep;&ep;舒念原是打算往诸山舍会走一回,然而今日听了这许多八卦,哪里还敢再去?断然回绝,“不去!”

&ep;&ep;苗千千欣然应允,“好啊!”

&ep;&ep;二人面面相觑。

&ep;&ep;舒念瞪了苗千千一眼,“你去做甚?”

&ep;&ep;“咱们难得入关,更难得遇到这等盛会——”苗千千把个折扇摇得风车也似,“说不定还能见一见传说中神仙眷属的小吴侯和甘仙子,焉能不去?”

&ep;&ep;唐肃哈哈大笑,“苗兄说的是,在下本要先往陇西,今日听了这一段往事,大是神往,这便改道往吴山!”

&ep;&ep;舒念断然道,“你二人自去,我还有事。”八卦哪有性命要紧?虽说她也的确想看看这一对儿神仙眷属如今的形状,然而万一遇上崔述——

&ep;&ep;绝不能去。

&ep;&ep;初初回身走了一步,身后一人道,“小语啊,你这会儿不陪大师哥,稍时遇上二三四师哥,你要怎么办呢?”

&ep;&ep;舒念心头一凉,掂量再三老实回来,干干笑道,“开个玩笑罢了,自然要陪千千走一趟。”

&ep;&ep;南疆苗氏是个奇葩门派,因着地利山水之便,精擅蛊毒媚术,苗氏家主代代只收五个徒弟,徒弟们初初几年跟随家主受训,随后便各凭缘法,各自修行。如此非但并不兄友弟恭,反倒个个如乌眼鸡一般,原因就一个——

&ep;&ep;五选一,家主只要一个传人。

&ep;&ep;剩的四个,要么一命呜呼勿给家主添乱子,要么自立门户给家主添够乱子。

&ep;&ep;舒念如今这个壳子苗千语,是苗氏迄今唯一的女弟子,虽不是甚么顶级美人,却生得甜美喜人,故而这苗千千便自想了一个新鲜出路:让她做这家主是断断不能,却是也未必要她小命,可以随便娶回家做个小妾嘛!

&ep;&ep;便不怎么为难舒念。

&ep;&ep;舒念也有难处:这苗千语的本事虽是师兄妹五人中挂车尾那一个,然而蛊毒术于她舒念而言也不甚烦难。只可惜她一身本事却实实不敢乱用,毕竟当年她用毒的能耐着实太大,江湖上无人不知。

&ep;&ep;拿下她这一二三四师哥虽不是问题,但问题是——如何才能拿下他们,又不叫江湖中传出“妖女舒念其实并非身死”的闲话——

&ep;&ep;毕竟她的人生理想是从苗氏顺利脱身,从此天大地大,各自快活。万不可再跟江湖中臭名昭著的“妖女”舒念扯上半点关系——

&ep;&ep;所以先搭着苗千千的便车,躲过二三四师哥的追杀,很有必要。

&ep;&ep;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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