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半步,见她慌里慌张的模样,微不可察地拢了拢眉心,弯腰拾起脚边一本书,“为何这么晚才来?”

&ep;&ep;淼淼低头解释,“我白天睡过头了……”

&ep;&ep;桃粉色短袄罩在她身上,这角度恰好能看见粉嫩的脖颈,虽然有头发掩盖,但依然能看见上头青紫痕迹。杨复俯身撩开她脖间碎发,低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ep;&ep;淼淼僵住,眼珠子乱转,不知如何解释:“是,是……”

&ep;&ep;她不想让杨复知道,盖因不想给他添麻烦,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愚笨无用。但越着急便越想不出好借口,最终挫败地瘪瘪嘴,“王爷还记得被你赶出府的丫鬟吗?我方才遇见了她们。”

&ep;&ep;杨复直起身,“你不是说日后再受欺负,都要告诉本王?”

&ep;&ep;淼淼仰头看他,脱口而出:“王爷会替我出头吗?”

&ep;&ep;他举步走出阁楼,“说不定。”

&ep;&ep;夕阳拉长的影子就在她跟前,淼淼情不自禁地伸手碰触他的头顶,仿佛能感触到他的温度。下颔枕在膝盖上,她悄悄弯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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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当晚岑韵从瀚玉轩回来,递给她一个白釉绘兰草的小瓷瓶,“王爷命我带给你的,说是能止痛化瘀。”说罢好奇地凑到她跟前,眯眼逼问:“你做了什么好事,王爷怎会这样关心你?”

&ep;&ep;淼淼往后仰了仰,露出形容凄惨的粉颈,“你看。”

&ep;&ep;岑韵大吃一惊,“怎么成了这样,谁做的?”

&ep;&ep;淼淼便一五一十地同她说了,绘声绘色,将岑韵听得唏嘘不已,对她愈发同情怜惜,甚至忘了最初的质问。她起身去给淼淼打水,“你在这坐着,先用冷水敷一刻钟,再用王爷给的药。”

&ep;&ep;淼淼乖巧地颔首,手中握着小瓷瓶,笑得眉眼弯弯。

&ep;&ep;下人房不大,没有单独洗浴的地方,更别提放浴桶洗澡了,普通丫鬟只能隔几日擦一次身。岑韵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然而淼淼不是,她生来住在水中,目下好几天不曾沾水,一见水便心头发痒。

&ep;&ep;“我去外头将衣服洗了,你有事喊我一声便是。”岑韵递给她一块巾栉,踅身走到屋外。

&ep;&ep;淼淼解下两枚盘扣,将巾栉浸入水中,绞得半干再覆在脖子上。丝丝凉意沁入肌肤,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冰冷,反而惬意极了。人们常常说的如鱼得水,大抵便是这个意思吧?

&ep;&ep;手上痒痒的,淼淼伸手碰了碰,惊恐地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去。只见手背缓缓生出一层鱼鳞,取代了原本的皮肤。巾栉因她的动作掉在地上,她颤抖地摸上脖颈,触手果然是冰凉鳞片。

&ep;&ep;怎么会这样?哪里出了差错?

&ep;&ep;她心乱如麻,脑中蓦地回荡卫泠那句警告的话,千万不能在人前碰水……

&ep;&ep;难道就是这下场?淼淼心急如焚,眼看着岑韵便要进来,她却毫无办法!

&ep;&ep;卫泠只告诫她不能碰水,可是他怎么没说,要如何才能恢复原样?

&ep;&ep;偏偏此时响起岑韵的声音:“淼淼,你感觉如何?若是没有上药,我这就进去帮你。”

&ep;&ep;☆、第五日

&ep;&ep;直棂门被一双素手推开,冬日寒风伴随而至,席卷了一室凉意。岑韵踅身将门关上,到炉子边上取暖,扭头见淼淼背对着她动也不动,“淼淼?”

&ep;&ep;她走上跟前,淼淼身形几不可见地颤了颤,手忙脚乱地扣上盘扣,双手揣在袖筒中,低头避开她的视线,“不用了,岑韵姐姐,我已经上过药了。”

&ep;&ep;岑韵将信将疑地扫视她,忽地扑哧一笑,“既然上过药了,还裹着这巾栉做什么?不如取下来吧。”

&ep;&ep;说着便要上前帮她,被淼淼惊慌失措地避开,“我,我喜欢裹着!”

&ep;&ep;岑韵悻悻地收回手,觉着她似乎有些反常……但具体何事,却又说不上来。

&ep;&ep;巾栉上沾着井水,冰凉刺骨,岑韵是为她的身体着想。好说歹说劝了两句,淼淼固执地摇摇头端是不取下来,“我不怕冷。”

&ep;&ep;岑韵无可奈何,吹熄了床头油灯,“既然如此,那就睡吧,明日还得早起去瀚玉轩伺候。”

&ep;&ep;室内陷入漆黑之中,不多时便传来岑韵绵长的呼吸声。窗外月光流泻而入,淼淼这才敢将手从袖筒中掏出,就着月色看了看,银白色的鳞片泛出粼粼微光,在夜色中呈现出夺目光泽。

&ep;&ep;淼淼苦恼地撅嘴,若到了明日依旧不消褪,那可怎么办?

&ep;&ep;她瞅一眼床榻熟睡的岑韵,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迅速闪出房内,往湖心亭方向而去。下人房后头不远便是溪水上游,顺着水流直下就能抵达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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