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桓。”

&ep;&ep;“哎,三郎。”祖母跟在后头喊,“君子贵在端方,莫顽皮啊,三郎。”

&ep;&ep;“多多念书,长大成才,莫要堕了祖上名声啊,三郎。”

&ep;&ep;“三郎,魏桓!”祖母年纪大了,颤巍巍跟不上他,气得拄着龙头拐杖在身后喊,“往哪里跑,你个淘气鬼!你阿父的牌位在隔壁看着你!”

&ep;&ep;魏桓从微恍神的状态里回过神时,他依旧坐在木楼高处,手指捏着清香凉口的芙蓉凉糕。

&ep;&ep;凉糕表面软滑,冰冰凉凉,滑下溃破肿烂的口腔咽喉时,居然没有带来习以为常的剧痛刺激。

&ep;&ep;久违的清甜香气弥漫在口腔里。

&ep;&ep;刚才晃神的功夫,也不知吃用了多少,并未感觉恶心欲呕,肠胃传来久违的饱腹感。他把剩下一点凉糕放回瓷盘,喝了口水,擦手起身。

&ep;&ep;走下木楼时,视线扫过围墙对面,陌生相貌的俊朗男子领着两名亲随,正慢悠悠背手在叶家庭院四处晃来晃去。

&ep;&ep;“那是何人?”

&ep;&ep;魏大在身侧应答,“刚才素秋娘子送朝食过来,仆问了两句。说是江南出名的沈家商行的大当家的,早上登门来谈生意。”

&ep;&ep;魏桓的视线从高处掠过。

&ep;&ep;沈璃站在院墙边,正和廊下蹲着挑拣木料的叶扶琉说些什么。一双精明狐狸眼时不时往廊下扫去一眼,有意无意往叶家小娘子低头时显露的雪白脖颈处打量。

&ep;&ep;魏桓继续下楼,边走边低低道了句。“此人别有所图。”

&ep;&ep;魏大:“啊?”

&ep;&ep;“等下归还碗碟时,去隔壁问一句,叶家人口单薄,护院不足。可需要替她出力,把来人处置了。”

&ep;&ep;——

&ep;&ep;隔壁魏家传来的话,叫叶扶琉笑了一早上。

&ep;&ep;“不不不,魏郎君别误会,我们叶家是正经开门做生意的行商。”

&ep;&ep;叶扶琉忍着笑,好言好语叮嘱魏大收刀回去,“生意人讲究个利字,其他的不大讲究。只要做得成生意,随便沈大当家在叶家闲逛到晚上都行。生意做不成,我家有的是把人赶出门的大竹扫帚。”

&ep;&ep;魏大腰刀归鞘,收了满身杀气,茫然回去复命。

&ep;&ep;叶扶琉回身走过院墙时,抬头笑看一眼。阳光从东面移去头顶,木楼上早无人了。

&ep;&ep;看在魏郎君有心的份上,替他问一句林郎中的底细吧。

&ep;&ep;叶扶琉拎起一块凉糕,叼在嘴里,等沈璃在庭院里又慢悠悠转悠了半圈,转到面前时才开口问他。

&ep;&ep;“听闻沈大当家在江南人脉广阔,打听个事儿。”

&ep;&ep;沈璃撩袍在对面石桌椅坐下。“稀罕事。叶小娘子请问,沈某知无不言。”

&ep;&ep;“出诊费收二两金的那位镇上名医,林郎中,究竟是名医还是庸医?”叶扶琉冲隔壁努嘴,“隔壁魏郎君重病缠身,花了大价钱请来林郎中诊治,会不会误事?”

&ep;&ep;沈璃还当真知道,听了当时便笑了。“原来打听的是他。林郎中是个奇人。”

&ep;&ep;“若是他是个庸医么,倒也确确实实治好过几例绝症,否则他的名声从何而来?但若说他是个名医么……此人一头扎在钱眼子里,又是个烂嫖烂赌之人,诊金转手进了青楼赌场,又爱酒后泄露患者家中的阴私暗事,毫无医德可言,未免辱没了名医两个字。”

&ep;&ep;“那上次被大户人家花费重金请去,又赶回来这事儿呢。”

&ep;&ep;“听说过几分。说来话长。”沈璃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清茶,不接下去说正事,却转开话题,“说起来,自从沈某上了一次叶小娘子的商船下来,随身的玉佩就不翼而飞,再也寻不着了……”

&ep;&ep;叶扶琉浑不在意地摆弄自己白生生的指尖。“竟有此事?”

&ep;&ep;沈璃的笑意深了几分,并不点破什么,把话题拉回来,继续往下说道,“二两金请林郎中去看诊的,是江宁府内出名的高门大姓,建武候府上。看诊的是老建武候。”

&ep;&ep;建武侯上了年纪不服老,吃多了壮阳丹药,丹火攻心,又房事不忌,阴阳失调,引发内虚症状。林郎中出诊开方,方子本身倒无什么差错。

&ep;&ep;没想到三两日后,老建武侯的病情和起因竟不胫而走,在江宁府的大小酒楼传为笑谈。原来是林郎中揣着诊金上酒楼喝花酒,酒后管不住嘴,把建武侯府的隐疾阴私抖搂出来,当做趣闻说给了侍酒花娘。

&ep;&ep;医者无口德,建武侯府的隐疾成了坊间笑柄,挨一顿胖揍被人扔回来,纯属活该。

&ep;&ep;叶扶琉听明白了,“所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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