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刘管事翘腿坐在太师椅上,厉声发问。

&ep;&ep;我没吭声,又看了朱寒一眼,他见我这幅样子,有些慌乱,连忙伸手代答:“回刘管事的话,是杨莲亭抽中了!”

&ep;&ep;无数目光向我投射而来,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松一口气的,我不慌不忙地扫视了一遍,朱寒转头避开了。我冷冷地盯着他,只觉人心果然凉薄。忽然又想到那人,或许这辈子能白白剜出一颗心给我,为我放弃自尊、自毁前程,为我生死不顾、笑饮砒霜的人,只有他一个了吧。

&ep;&ep;想到这,我心头一热,本想戳穿朱寒的念头消失了,我一把将手抬起亮出那支带字的竹签,扬声道:“管事,的确是我抽中了!”

&ep;&ep;刘管事摆摆手道:“那便免了你今日的活,先去给教主送早食吧。”

&ep;&ep;他看向我的眼神让我受不了,简直像是在看一个已死的人,满是怜悯。再看看其他人,也大同小异,他们都不觉得我能够再回来,或许已有人在盘算要瓜分我房里的包袱了。

&ep;&ep;我无法告诉他们我一点也不觉得死期将近,反而满心雀跃,如果说了,这些人只会觉得我是个疯子。没关系,他们不需要明白那些,只有我记得那人眼底的温柔就好。

&ep;&ep;于是我只是低头,恭谨地拱手施礼:“是。”

&ep;&ep;☆、相见

&ep;&ep;抽完签不久,天暗了下来,铅云低垂,雪末子四下飞旋,下起了雪。

&ep;&ep;大伙都去干活了,朱寒离开时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我回想了一下东方不败生气时的眼神,向他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居然吓得哆嗦了一下,踉跄着奔逃出去。

&ep;&ep;我冷哼一声,跟着刘管事进了屋。

&ep;&ep;因为教主的吃食都由内院负责,而内院是不允许外人出入的,所以饭菜还需要内院的人送来,之后再由我送去,麻烦至极。

&ep;&ep;刘管事正絮絮叨叨地嘱咐我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嘴上应得乖巧,其实左耳听右耳出,东方不败的喜好厌恶,我比谁都了解,毕竟我短短的一生,几乎都与他相关。他的一颦一笑我都记得,只是我太贪心,太不知足,才会……

&ep;&ep;我低头苦笑,不愿再想。

&ep;&ep;过了一会儿,一个窈窕的影子撑着紫竹伞,提着三层食盒,从风雪中走来。女子玉簪乌髻,紫衫罗裙,虽已二十七八的模样,却生得一副极美的俏丽面孔,只见她足尖轻点,便如蝴蝶翩迁掠入院中。

&ep;&ep;刘管事匆匆忙忙迎出去,一面请安,脸上堆满逢迎的笑,一面高声道:“素芸姑娘来了,这么冷的天,还劳烦您走一趟,快进来喝杯茶!”

&ep;&ep;听到这个名字时,我怔住了,我站在屋内望着外面那个紫衣女子,没有出去。

&ep;&ep;“多谢刘管事的好意,只是我还有些累赘事要做,就不进去了。”素芸将食盒递给刘管事,柔柔地说,“还是快叫人将早食送去吧,莫要耽搁了才是。”

&ep;&ep;“是是是,我们马上送去。”

&ep;&ep;她冲刘管事微微一笑,又寒暄了几句才离开。她是内院里最有地位的婢女,在东方不败还是副教主时便跟着伺候了,我望着她苗条纤细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ep;&ep;她依然是那样柔情似水的模样,即使面对着贫贱的杂役也从未有不耐烦,从不摆架子,不管是做什么,不管是面对谁,她都能这么面面俱到,讨人喜欢。其实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她眼中根本毫无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也从未变化过。

&ep;&ep;可是前世的自己早已溺死在她那伪装的温婉下,岂知她却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根本看不上我这种从杂役爬上来的人,我是那么蠢,一点也没察觉她虚情假意下的心机算计,上赶着当了她过河的棋子……呵,真是活该。

&ep;&ep;刘管事进来了,我从他手中接过食盒,低头行礼,掩饰掉眼底的情绪。

&ep;&ep;等出了刘管事的屋子,我才偷偷摸摸掀开了食盒看看菜色,一见里面的大鱼大肉大补汤,我捂住了脸——怪不得每个送饭菜的都会被东方不败戳死了。

&ep;&ep;他最讨厌腥膻油腻之物,但又不喜旁人窥伺他的心思,所以从不透露自己的喜好,即便是我前世刻意讨好,处处留意,也花了四五年才摸清他的脾性。

&ep;&ep;多亏我多生了一个心眼,一大早让他吃这个不是找死吗?即便闭关练功也不至于要滋补到这地步吧,又不是坐月子。瞧瞧这都是什么东西,我掀开其中一个小盅的盖子,看到里头的红枣枸杞党参乌鸡汤,不由嘴角抽搐。

&ep;&ep;连日来吃这些东西,他一定吃不好,心情必然糟糕透顶,他心情不好,那我必然是死路一条。思及此,我毫不犹豫折回伙房,撸起袖子动手准备些清爽可口的早食。

&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