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在亲眼看到如今萧帝的模样时,萧霁宁也有些不敢置信,在不见萧帝的这数日内,萧帝竟是飞速衰老着,第一场冬雪落时他只是鬓角有些白发,如今却满头都已花白,脸色青灰,呈强弩之末势。

&ep;&ep;“父皇……”萧帝平日最宠七皇子,故而七皇子看见萧帝这般模样,便忍不住落泪,带着哭腔道。

&ep;&ep;这声父皇似乎就是一个前兆,七皇子话音落下后,殿内立马有低泣声响起,只是不敢哭得太大。

&ep;&ep;而萧霁宁虽然对萧帝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可他们也做了十几年的父子,不论如何,萧帝也是他的生身父亲,看到父亲离世,萧霁宁也有些难过,眼眶渐渐发红。

&ep;&ep;珍妃更已经满脸是泪,跪在萧帝床前哀声道:“皇上!”

&ep;&ep;萧帝拍拍她的手,在宫人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来,继而抬手示意诸位皇子到自己身前来:“你们都过来……”

&ep;&ep;待众皇子上前后,萧帝目光挨个扫过他们的脸,突地问了声:“老三怎么不……”话说了一半,萧帝便反应过来三皇子远在皇陵,他没下皇诏,所以三皇子不能回京。

&ep;&ep;他沉默了一瞬,嗤笑着摇摇头,看向窗户:“今夜是除夕吧?”

&ep;&ep;“是的……皇上。”珍妃拿不准萧帝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ep;&ep;“去年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萧帝的声音有些轻,目光也是空落落的,像是穿过今年的月色,再次看到了去年除夕的热闹情景,说完他又咳了两声,喃喃道,“朕以为没那么快的……”

&ep;&ep;萧帝在位二十七年,这个时间已经很长了,但萧帝自认为身体康健,还能活很多年,却不想驾崩这日来的如此快。

&ep;&ep;他看着身侧仍然年轻的珍妃,心存几分爱怜,却也想起了故去的宸妃。

&ep;&ep;宸妃呕血时,口中一直喃喃着:“得尽天下美人,不如得一知心人。”

&ep;&ep;而这话的后一句则是:更何况天下美人,都不如栀儿一人绝美。

&ep;&ep;偏偏绝美之人是宸妃,他的知心爱人却是珍妃,于是太子和七皇子之间,他必须有个选择。

&ep;&ep;“更何况天下美人,都不如栀儿一人绝美……”萧帝不觉之间也将这话念出乐口,旁边珍妃听了,瞳孔骤然缩紧,嘴唇颤了几下,但在场众人的注意都在萧帝身上,没有注意珍妃的模样。

&ep;&ep;“萧默……萧默!”萧帝自语了几句,忽地开始叫自己的贴身太监上前。

&ep;&ep;萧默赶紧上前,凑近萧帝:“皇上,奴婢在。”

&ep;&ep;萧帝又道:“几位爱卿也上前来……”

&ep;&ep;于是萧霁宁和众皇子又纷纷散开,为大臣们让出位置,唯独珍妃紧紧拉着萧帝的手,不肯离开床榻。

&ep;&ep;“朕、朕要下遗诏。”萧帝撑着床榻想要坐直,可挣扎了几下也只是晃了几下身体,在场众人的心也随着萧帝的这句话狠狠震动。

&ep;&ep;萧默和大臣们闻言立刻跪下:“皇上……”

&ep;&ep;一般来说,皇帝倘若不是突然驾崩,临终前一般都会交代好身后事,其中将新君托付给托孤大臣,便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ep;&ep;而托孤大臣的选择也是极为慎重的,皇帝要么会选择心仪皇子的亲近大臣,方便大臣拥护新君上位,要么就选自己绝对信任,绝对中立,不偏不倚任何一位皇子,只忠于本朝社稷的心腹大臣,以保证自己死后,帝位不会落入旁人手中。

&ep;&ep;谁知萧帝第一个提起的,却是京家父子:“京钺将军随朕征战数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京渊少将军也远赴边境数年,保我大萧社稷,千秋万代……谢相竭虑殚心,不惮辛勤,二十七年以来励精政治,护我大萧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萧默自朕继位起,职任东厂提督,夙夜不遑,未尝少懈,数十年有如一日……”

&ep;&ep;众皇子嫔妃,甚至是大臣在听到萧帝第一个提起的人时都睁大了眼睛,因为朝中后宫无人不知京渊少将军是九皇子萧霁宁的伴读,莫非萧帝是要立九皇子为帝?

&ep;&ep;可是萧帝最属意的皇子不是七皇子吗?更何况自古以来,皇位立嫡,五嫡则立长,长子无德则立贤,这九皇子哪边都不占啊?

&ep;&ep;好在萧帝后两句话点的两个托孤大臣,却都不是亲近九皇子大臣。

&ep;&ep;谢相的忠心无需多言,太子已殁,他没有了其他可支持了皇子,只会尽力辅佐新帝,而萧默也不用说,是萧帝用了二十多年的大总管太监,只听帝命,不可能为任何一位皇子嫔妃所用。

&ep;&ep;还是说,虽然京渊是九皇子的伴读,但是京家并不偏倚九皇子,仍然只听新帝号令?

&ep;&ep;萧帝点明完几位托孤大臣后,便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