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太后惊得用力攥紧佛珠,想不通怎么个“以后不是了”的情形。

&ep;&ep;老九不识相,十三冲动蛮横,都是愣头青的年纪,不也正常。

&ep;&ep;后边他们慢慢管着教着,没到兄弟叩墙的地步罢?

&ep;&ep;建成帝抬手示意太后稍安勿躁,缓声道:“儿子准备把老九过继给端亲王。”

&ep;&ep;太后心中惊疑不定,一时把旁的都先放了放,“端亲王封地在勝南,勝南那地方贫瘠,穷山恶水先不说老九受不受得住。”

&ep;&ep;“嘉宁马上要开府定亲,你这时候把她一母同胞的哥哥过继出去……”

&ep;&ep;太后观他神色淡淡,不悲不喜,心知他已是拿定主意。

&ep;&ep;但她当祖母的,想着怎么都要劝一两句,说到嘉宁时,蓦地说不下去,太后端起茶饮了一大口,不禁得露出郁色。

&ep;&ep;嘉宁更不让人省心。

&ep;&ep;嘉宁跟小将的事,太后遣人已打探清楚,不过按耐住了,原打算着回去再说。

&ep;&ep;一听到凌昭跟着何皎皎混到寿光来,她支了此事做由头,把嘉宁先喊过来,眼下拘在后边的小毡房里。

&ep;&ep;省得人多眼杂,别后边什么难听的话都传了出去。

&ep;&ep;“儿子晓得分寸,三哥昨年没了独子,年初他回京觐见,儿子看他两鬓花白,实在于心不忍,总不能让他没个后人,落到个晚年凄凉的境地。”

&ep;&ep;端亲王是先帝三子,生母份位不高,往年做皇子时跟建成帝关系十分和睦。

&ep;&ep;建成帝不缺儿子,没甚情绪地笑了笑,宽慰太后道,“至于嘉宁,朕只有两个女儿,还能亏待了她不成?”

&ep;&ep;他下令让学舌的宫人瞒下几句,没把九皇子与人讲太后有几年活头的话说出来。

&ep;&ep;不然,太后气也气昏了,哪里还能帮着老九说话。

&ep;&ep;太后明白过来。

&ep;&ep;建成帝恐怕早有把九皇子过继出去的打算,不单只为今天的事端。

&ep;&ep;她默了会儿,疲惫地说:“你既然想好了,哀家不拦你……阿弥陀佛。”

&ep;&ep;老人捻动佛珠,双目浑浊,念了声佛号。

&ep;&ep;“他母妃心肠硬,早早撇下他走了,想来他跟咱们也是差了点儿缘分。”

&ep;&ep;太后刚说完,寝内一角忽地暗下。

&ep;&ep;原是一处的灯烛燃尽。

&ep;&ep;嬷嬷告罪,忙上前去点亮新的。

&ep;&ep;太后拧了眉,心里觉得晦气,闭上眼再默念数声佛号。

&ep;&ep;“多少年前的事,您提她作甚?”

&ep;&ep;建成帝略有不悦,他稍微缓了缓,再说道:“十三和令仪这边,平常相处且得管着点儿了。”

&ep;&ep;两人小时候都生得一团玉雪可爱,在太后身边待着,多少人夸金童玉女。

&ep;&ep;老人家信佛,乐滋滋地听不腻这话,最不喜有外人插手她小孙子和小郡主的事。

&ep;&ep;关他们什么事儿?

&ep;&ep;“哀家晓得。”

&ep;&ep;建成帝的话,太后却不得不听几句,她应了声:“孩子们也不是没轻没重的。”

&ep;&ep;建成帝说:“到底年纪大了。”

&ep;&ep;他不好硬要太后表态,含糊提了几句,神情凝重起来,正色道:“还有跟老九一块儿那几个混账,儿子想着事关女儿家的名声,不好闹大了。”

&ep;&ep;“先警醒他们一顿,让人闭了嘴,后边有的是时机,慢慢收拾他们。”

&ep;&ep;太后琢磨着也是,“哀家倒皇帝想到一处去了。”

&ep;&ep;折腾到大半夜,她有些熬不住,唤人过来问:“令仪丫头还没回?”

&ep;&ep;外头却过来一个小太监传话道:“陛下,十三殿下刚闯您营帐里头来了,直嚷嚷着要跟您请罪呢。”

&ep;&ep;建成帝与太后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无奈和愁烦。

&ep;&ep;他便朝太后行礼告辞了,“儿子先退下了,您老人家安歇吧,诸事明日再说。”

&ep;&ep;“马上要过年了,该罚的罚,你别跟十三着急上火的,有话好好说。”

&ep;&ep;太后知道他是去收拾凌昭去了,没忍住说道:“明天让他过来跟他老祖宗请安,一路上躲躲藏藏的,遭罪没有啊?”

&ep;&ep;建成帝:“……”

&ep;&ep;都让人明天来请安了,还怎么罚。

&ep;&ep;他苦笑应道:“是。”

&ep;&ep;待建成帝离去半刻钟。

&ep;&ep;取竹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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