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擦着擦着,他恶气横生,竟是豁出去了,大声喊道,“何皎皎,爷就给你当宫女!”

&ep;&ep;寿光他还死活非得要去了。

&ep;&ep;何皎皎步子一歪,差点儿踩空,她只当他在堵气,头也不回道:“我玉琼殿可没你这样傻大个的宫女。”

&ep;&ep;到慈宁宫,何皎皎随侍太后接见过宫妃觐见,闲谈间,她未曾听到丁点儿动静,看来凌昭宫中的人都帮他瞒得紧紧的。

&ep;&ep;明儿出发寿光,太后让何皎皎再点点自己要带的东西,用过午膳就遣她回去。

&ep;&ep;何皎皎寻不到借口,拖了又拖,还是早早回了玉琼殿。

&ep;&ep;到玉琼殿前,她让雪蕊先去探查敌情,自己在殿门探头探脑,结果被人从身后敲了下脑袋。

&ep;&ep;何皎皎转身看清来人,倒吸一口凉气。

&ep;&ep;十三皇子殿下身高八尺,猿臂蜂腰,他从太监装扮,换了身一等宫婢鹅黄色的宫裙冬装打扮。

&ep;&ep;单鬓高高梳起,别各色珠花,不知谁给他修细了长眉,虽素面朝天,竟有几分女相的英气。

&ep;&ep;但也只是单看脸!

&ep;&ep;搭上他那大个子,何皎皎只觉得眼睛生疼,她捂了脸,忙将人拉至内厅偏阁去,生怕多过一舜,她便多一舜的丢人现眼。

&ep;&ep;偏凌昭得意得很,“你总没话说了?”

&ep;&ep;何皎皎落座后端了茶,喝不下,她将茶盏用力置在案几上,鲜少跟底下人发了脾气:“你们谁给他找的衣裳?”

&ep;&ep;还合身得很,瞧着得是现改出来的。

&ep;&ep;屋里几个丫头都跪下了请罪,脑袋埋得极低,肩膀轻颤,她居然全在憋笑。

&ep;&ep;何皎皎发脾气归发脾气,倒不是真要罚她们,凌昭犯起浑来她都束手无策,一群当奴才哪里奈何得了他?

&ep;&ep;“诶,何皎皎,何皎皎,成不成?”

&ep;&ep;凌昭转来转去,裙摆让他大步跨得呼呼生风。

&ep;&ep;何皎皎此刻,看他一次,眼睛便得疼上一回。

&ep;&ep;她别无他法,唤雪蕊拿来随侍人员名单,挑着勾掉一人名字,后没好气地问凌昭:“你是哪位宫女啊?”

&ep;&ep;凌昭伸出兰花指,矫揉造作道:“可儿。”

&ep;&ep;何皎皎瞪他少许,扑哧一声,终是给他逗笑。

&ep;&ep;十一月初九,清晨。

&ep;&ep;建成帝在前朝携百官祭天过后,磅礴号角悠长荡开,赤色旗迎风猎猎,漆黑的铁甲禁军护在臃肿庞大的车驾两侧,队伍缓缓开拔了。

&ep;&ep;近日来雪时停时落,今儿天光大盛,阳光烈烈照得人身上寒意升腾。

&ep;&ep;太后搀着何皎皎的手刚要登上车辇时,不知怎地,瞥到一旁何皎皎的队伍,她目光被鹤立鸡群的一位宫婢吸引。

&ep;&ep;凌昭尽管低头缩肩,腰弯得不能再低,可他一大个子在一群少女中间仍出挑得很,一眼瞧见的便是他。

&ep;&ep;“令仪。”

&ep;&ep;太后迟疑道:“你身边那丫头,哀家怎么瞧着眼……”

&ep;&ep;眼生两个字堵在喉咙里,因为人她其实挺眼熟的,太后越看越怪,“哀家以前……像是没见过她?”

&ep;&ep;何皎皎心里巴不得让太后认出凌昭来,好治凌昭一顿,道:“她啊,往常是在玉琼殿做粗活的,手脚挺麻利,令仪前段时间把她调身边伺候了。”

&ep;&ep;她试探着说:“令仪让她过来给您老人家磕个头?”

&ep;&ep;太后笑呵呵地摆手:“免了,哀家只是看那丫头…哎哟,生得可真壮实。”

&ep;&ep;何皎皎心生几分不甘,她拉了太后袖子,悄悄地问她,“老祖宗,您真没认出来呢?”

&ep;&ep;太后茫然道,“嗯?”

&ep;&ep;何皎皎欲言又止,终作罢。

&ep;&ep;她想,若是在这关键时刻出了岔子,以后凌昭还不晓得怎么闹她,算了。

&ep;&ep;待太后午歇,何皎皎方回自己车辇上。

&ep;&ep;马车摇摇晃晃,车壁四侧都挂着竹夹的棉褥帘子避风,暗火烧的炉子,小几上摆香展茶和几样点心果子,车内宽敞而舒适温宜。

&ep;&ep;凌昭枕臂大大咧咧躺在貂裘上,脸上盖了张素色丝帕,似在假寐。

&ep;&ep;何皎皎觉得车里很闷,更嫌他占地方,走过去将他往一边推,边问他:“你这样一副鬼样子,到了寿光又能如何?”

&ep;&ep;看他能出去见人么?

&ep;&ep;凌昭给她挪了地儿,刚要作答,忽听外头出现了李长的声音,“雪蕊姑娘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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