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听清了她口中的喃喃自语。

&ep;&ep;“为什么你能活下来,而我的女儿却只能化作一捧黄土,你也该病死才对。”

&ep;&ep;那一声声如同诅咒似的呢喃声虽然没让盛叶舟觉得害怕,却让娇弱的身子当夜就惊厥高热。

&ep;&ep;也是因此,盛建宗得章文令指点,将孩子抱回祖宅由祖父母养育。

&ep;&ep;就因为自己女儿不幸早夭,就见不得别人好。

&ep;&ep;不知等会儿看到如此活蹦乱跳的他,这位三姑母会不会气歪了脸。

&ep;&ep;“回府之后你带舟儿先回房安置,我去雅琴的院子走一趟。”

&ep;&ep;盛叶舟昏昏欲睡地正想到三姑母,柳氏就提到了这个让二人操心的女儿。

&ep;&ep;“小声些。”盛禺山压低声音,小心地将盛叶舟挪到软垫躺下,习惯似地伸手揉捏他肉乎乎的耳朵。

&ep;&ep;好似盛家好些长辈都有这个习惯,从祖父到母亲,都会时不时抬手捏捏他的耳垂。

&ep;&ep;后来听符氏提过,这是在用自身气息替他压魂,佑其不受邪气侵体。

&ep;&ep;“我一直觉着雅琴那孩子活得艰难,纵她性子胡闹这些年,没成想竟扰得家宅上下不得安宁。”

&ep;&ep;叹息间,柳氏也伸手轻捏盛叶舟的另一个耳朵。

&ep;&ep;憋着股气的盛叶舟耳朵痒得难受,忍了又忍后直接翻身变成侧躺。

&ep;&ep;盛禺山手下轻拍安抚,语气却冰冷无比:“若她还不肯乖觉,那便只能由我来管教了。”

&ep;&ep;“你这老头子下手没轻没重的,还是我来吧。”柳氏轻声道。

&ep;&ep;“老大和大儿媳的事也得你多操心,我这个当爹的不好插手。”

&ep;&ep;“所有事都扔给我,你倒是享清闲!”

&ep;&ep;“我事儿还多着呢。”盛禺山语气中带着丝丝笑意,然后盛叶舟的耳朵又传来阵阵按压感:“我得带着舟儿去拜访几个老友,选个最好的书院。”

&ep;&ep;“就知道舟儿。”柳氏笑骂,而后又像是想到何事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叶雲这孩子……”

&ep;&ep;“若两年内没法扭转性子的话,便让他松快些度日吧,只要盛家不垮,平庸或许也是种福气!”盛禺山叹。

&ep;&ep;“钰儿呢?”柳氏又问。

&ep;&ep;“钰儿?”提到次孙,盛禺山语气淡淡,冷哼一声又顿了半晌之后才开口:“今年你见过那孩子几面?盛府于他而言不过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ep;&ep;“钰儿糊涂啊!”柳氏也不由轻叹,语气低沉好似失望至极:“你欠下天大人情求来的机缘竟被他转手奉给了张家,他可知……。”

&ep;&ep;“罢了罢了!”盛禺山抬手打断妻子的话:“我曾将平阳候所求明白告知于他,但这孩子只信张家人所言,那便随他吧。”

&ep;&ep;盛叶舟心中默默咂舌,脑海之中慢慢回忆起二老所说的这件事。

&ep;&ep;盛叶钰亲近外祖平阳侯府张家是盛家上下都心照不宣的事。

&ep;&ep;平阳候府虽空有侯爷爵位,但其实手中并无半点实权,在朝廷之中几乎属于可有可无的一个角色。

&ep;&ep;因此平阳候对家中子弟前程颇为重视,特别是科举入仕一事上更是倾尽全力。

&ep;&ep;但钱财并不万能,至少在拜师一事上平阳候撒出去无数金银都全无所获。

&ep;&ep;而盛家则完全是相反情况,盛禺山至交好友皆学问不俗,同门师兄弟们更是各个都在朝廷中身居高位。

&ep;&ep;如此优渥的进学环境中,盛禺山还需虔诚拜访无数次才求来的拜师机会,盛叶钰不仅毫不珍惜,拜师礼当天来得人竟悄然换成了张家表兄。

&ep;&ep;若不是当天盛禺山不放心转而请假上书院观礼的话,恐怕躲在几个穿着一模一样孩童中的张家表兄就拜师成功了。

&ep;&ep;如此荒唐行径直接让文玉先生当场勃然大怒拂袖而去,事后与盛禺山直接绝交,至此之后更是定了条不通过亲测无法拜师的规矩。

&ep;&ep;而盛叶钰本人呢……竟与张家其他表兄出门游玩去了。

&ep;&ep;至此之后,盛禺山便淡去操心念头,致仕之后与柳氏搬回祖宅,不再管盛叶钰频繁出入张家,与张家几个表兄比自家亲兄弟还亲。

&ep;&ep;自前年入白马书院读书后,干脆借口侯府离书院较近住到了张家府邸之中,至此更是鲜少回盛府。

&ep;&ep;这些八卦都不用盛叶舟打听,只需装睡几日,便能听到婆子们将府内所有陈年旧事都回忆一遍。

&ep;&ep;去年祖父大寿,盛叶钰竟然是跟张家一同上门庆贺,穿金戴银的富贵模样简直跟以前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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