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裴景煜拉着沉令仪,从营地几里地的一个小山洞里面解下了一匹黑马,将沉令仪抱上马后自己翻身上马从后面拥住她。

&ep;&ep;沉令仪一开始不习惯,一军的主帅,何时上马需要人抱,何时又像个不会骑马的稚儿般被人在马背上护着。

&ep;&ep;“别动,你不累吗?”裴景煜睐了她一眼若有所指。

&ep;&ep;“你不累的话我不介意试试在马背上,反正没试过。”他凉凉地说道。

&ep;&ep;“流氓。”沉令仪没好气地说。

&ep;&ep;笑了出声,裴景煜开始驾马前行。冷冽的风吹在沉令仪身上,她抖了抖身体,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ep;&ep;“这不是回关山的方向。”

&ep;&ep;“不急,你不是想听故事吗?”只见裴景煜云淡风轻地说了这么一句,并不顾她的疑问继续朝一处驾马而去。

&ep;&ep;两人在无人的荒漠中行走,天地间仅余一马两人。看着孤零零但两人在一起却有一种互相倚靠的感觉。沉令仪累了几天,终于是抵挡不住这难得的安心感,困顿地靠在了他的怀抱里。

&ep;&ep;裴景煜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将身前的人儿盖得更密实点。

&ep;&ep;摇摇晃晃,等沉令仪醒来后,两人已经到了一间小别院前。这院子仅一进一出,里面一个小庭院,左右一间耳房,再也没别的了。

&ep;&ep;可里面却收拾得干净。

&ep;&ep;“这是?”

&ep;&ep;“这是我在这里的其中一个落脚处。”

&ep;&ep;将沉令仪抱下马,放在房中的贵妃椅上,裴景煜告诉沉令仪。

&ep;&ep;“其中一个?”

&ep;&ep;“嗯,其中一个。”

&ep;&ep;没有继续解释下去,他牵着沉令仪的手来到了房中坐下。又利落地烧起了火从水缸里面舀了盆水煲热。看得沉令仪眉头一挑。

&ep;&ep;两人神奇地没有说话,在这个多云连月亮繁星都被遮掩的夜晚里,本应让人窒息的黑暗,此时却多了相互依偎的缱绻。

&ep;&ep;“你怎么会...”待到沉令仪脸蛋和手脚都被热毛巾擦拭过,热气让毛孔舒展,被子像外袍那样被裴景煜裹在了她的身上时,她打破了这份奇异的缱绻。

&ep;&ep;“你也会在意的吗?”凉凉的,夹着着清凉的夜色让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ep;&ep;得了,这还在生气。

&ep;&ep;“我怎么会不在意啊。”

&ep;&ep;挪了挪屁股,将自己更靠近他,又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ep;&ep;“冷,分你一半被子。”用手将被子撑开,示好地让裴景煜过来。

&ep;&ep;“快来!被子打开了冷!”

&ep;&ep;裴景煜解开外衣,竟也接受了邀请上了塌。

&ep;&ep;原本已经二十好几的两人,此时像幼时一样,披着同一床被子,靠坐在墙上。竟有点像回到了儿时的时光。

&ep;&ep;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的纷扰。两人相望,心里又不约而同地浮现同一个想法,可身边的人却还是一直没变。

&ep;&ep;“别气了。”沉令仪柔声哄着。

&ep;&ep;“再气天就要亮了。”

&ep;&ep;裴景煜轻叹。

&ep;&ep;“白狄族嫁进来夷部的小姐有另外一层身份,她是林司农另一个女儿,林佩儿。”

&ep;&ep;“准确来说,是从来没有存在在世上的二女儿。”

&ep;&ep;沉令仪点了点头,这个他刚已经在床榻上告诉她了。

&ep;&ep;“可是林司农的女儿怎么会到了白狄族那里还成了他们首领的女儿?”

&ep;&ep;“认的。”

&ep;&ep;沉令仪百思不得其解,林司农不过是一个不足道的司农,在他们这些齐国权贵的眼里,并不值得一提,认这个女儿还让她跟夷部联姻是为了什么。

&ep;&ep;裴景煜看出了沉令仪的疑惑。

&ep;&ep;“如若佩儿能成为郡主呢?”他这句话让沉令仪出了身冷汗。

&ep;&ep;郡主是当今圣上的女儿的叫法,林佩儿一届草民,怎么可能能有那么尊贵的身份?

&ep;&ep;而如若林佩儿真的是郡主,那岂不变成了齐国与夷部有姻亲的关系?那这可以郡主外嫁的大事....

&ep;&ep;可自己明明没有听说过朝内最近有异动啊....

&ep;&ep;圣上的私生女?流落在外?还被一个小品官员收养了,还辗转去了关外...这背后得牵出多少腥风血雨,三年前自己的爹娘究竟被扯进去了一件怎样的阴谋中?

&ep;&ep;自己爹娘忠贞爱国,他们是做了谁的替死鬼?挡了谁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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