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爱慕阿妩,若因为二哥这一句话就生了退却之心,别说二哥,就连我,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ep;&ep;霍陵哼了一声,仍是板着一张脸。

&ep;&ep;卫旌笙继续说道:“二哥疼爱阿妩,自然是希望阿妩过得好的,是不是?”

&ep;&ep;霍陵给了他一个白眼“废话!”

&ep;&ep;卫旌笙也不恼:“我想,二哥并没有想过真要把阿妩留在霍府一辈子,而是希望阿妩即便出嫁后,也能过得如在闺中时顺心自在吧。”

&ep;&ep;霍陵对此不置一词,妹妹迟早是要嫁的,虽说不愿承认,霍陵心里还是清楚得很。但在他眼里,自家小妹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的好,越看越觉得旁人配她不上。

&ep;&ep;就像先前那个什么南阳伯家的公子,什么玩意儿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满口大道理,单晓得蒙父荫的公子哥儿,哪里护得住阿妩。

&ep;&ep;这样一想……霍陵打量了一下卫旌笙,他倒是比那人好出太多。

&ep;&ep;见他态度有所松动,卫旌笙又道:“阿妩已封郡主,若是他日所嫁夫婿身份上比她不及,难免遭人轻视,又何谈顺心如意呢?”

&ep;&ep;“那也不是非你不可!”

&ep;&ep;“纵观京中世家,文臣家训甚多,阿妩的心性二哥也明白,这般拘束的生活她是不会喜欢的,至于武将,日后总有远行征战的时候,到那时,阿妩难免日夜担心。可若是她随军而去,远离故土,二哥哪里能放得下心来。”卫旌笙勾唇笑道,“我就不一样了,我身为亲王,无人敢轻慢了去,况且,日后我必然是要常住京中的,不是免了家人分离之苦。”

&ep;&ep;“我府上并无姬妾通房,今时如此,从今往后也会如此,阿妩若嫁我,便是我独一无二的妻子,亦是尊贵无比的裕王正妃。我母妃早逝,府上没有人能拘着她,就算她想回国公府小住,我也陪她一起。”

&ep;&ep;“二哥。”卫旌笙郑重其事地朝霍陵行了一揖,“阿妩与我相识至今,已有八载,我自信世上再没有人能比我更知她护她。二哥放心,我视阿妩如命,自不会让她受到丁点的委屈。”

&ep;&ep;霍陵心中的天平已经一点一点地往卫旌笙的方向倾斜,只是嘴上仍不饶人:“有我这个做哥哥的护着,不需要你,我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ep;&ep;他说这话时的口气已比起初宽和太多,早没了那股子喊打喊杀的戾气。

&ep;&ep;卫旌笙生性淡漠,如非对方是霍妩在意的亲人,他也不会在这里与他多费口舌,更花了这许多年的功夫让霍妩的家人打心底里欣赏他,即使一开始觉得他是要娶走他家娇女的外来人,过不了多时,也会软下态度。

&ep;&ep;他起先并不喜欢霍妩的父母兄弟,说着待她有多好,可前世许芒占了她的躯壳,何以这么多年,这些人都没认出这个西贝货来。

&ep;&ep;也是今生,见他们真心待霍妩,而她又依恋家人,这才让卫旌笙生出几分爱屋及乌的心思,把霍家人默默划到了自己的保护圈下。

&ep;&ep;他想到女郎明媚的笑颜,心绪才渐渐放晴。

&ep;&ep;卫旌笙心想,幸好他这一世能从小陪着她长大,也幸好她此生待我的心意如我待她一般,否则……

&ep;&ep;他的指骨发出一声轻响,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事情,但这种丑陋又阴损的一面,他希望这辈子,阿妩都不要看到。

&ep;&ep;霍家兄弟来到宫门外时,霍启衡已经等了他们许久,看他的面色,若不是在宫门口,只怕又是要将俩小子拉到校场比划比划了。

&ep;&ep;竟打着要出恭的名号,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在这儿等了这么久!

&ep;&ep;霍陵心道,得亏你不知道我是去做什么了,要是让您晓得,您怕是连今夜的团圆饭都要憋屈的吃不下了。

&ep;&ep;马车一路行至霍宅外,霍启衡刚跳下马车,就有小厮推开府门,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国公爷,世子还有二爷,你们可回来了,夫人□□叨着你们呢。”

&ep;&ep;“是老大回来了?”

&ep;&ep;沈容得了婢子的通传,立马坐不住了,快步就往外走,见到霍禛的那一刻,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这个长子自小随父上阵杀敌,及冠后更是长年驻军在外,她这个做母亲的,一年到头统共也见不了几面。每每回来,身上总要多添几道伤痕。

&ep;&ep;叫她则能不心疼呢。

&ep;&ep;见沈容伤心,霍禛心中亦是一阵酸楚,他毫不犹豫地跪下来,膝盖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地一声脆响,又重重地给沈容叩了三个响头。

&ep;&ep;再抬头时,他已是红了眼眶:“孩儿不孝,未能在母亲身边孝敬,还累得母亲为我忧心,是孩儿的不是。”

&ep;&ep;“说的这是个什么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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