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七哥你最近都吃了点什么呀?”

&ep;&ep;卫旌笙停下脚步,侧过身道:“问这个做什么?”

&ep;&ep;“我好奇呀!明明年前七哥也就是比我高大半个头的,怎么才半个月未见,七哥又往上窜了一大截!”霍妩抬手在两人头顶比了比,“现在我才只到你胸口了。”

&ep;&ep;看上起一点都不气派!

&ep;&ep;卫旌笙一本正经地忽悠她:“这个嘛,每日卯时起身,打他半个时辰的拳,申时再连他一个时辰,白日里多吃些,最好一日吃它个三五顿,诸如此类,再……”

&ep;&ep;“好了好了,七哥你别说了。”霍妩苦着一张脸,整个五官都皱到了一处,“莫说其他,单卯时起来打拳这一条,就够我受的了。”

&ep;&ep;卫旌笙打量着旁边摊子上的各式面具,终于选定了一款,从怀里掏出银子掷给摊主,把面具递给霍妩,“看看,喜不喜欢?”

&ep;&ep;霍妩接过来一看,这面具跟卫旌笙脸上的倒有些相仿,同样的半面狐狸,只不过她的狐狸似乎更俏丽些,眼尾还绘了描红,脑门上花着几朵粉嫩的小花,霍妩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把玩,把面具扣在脸上,猛地踮起脚靠过去,“看,我好不好看呐!”

&ep;&ep;她一下子离得极近,卫旌笙下意识地往后一仰,女孩眼睛亮亮的,终于又是他所熟悉的快活模样。

&ep;&ep;她踮着脚尖,怕站不稳,于是伸手扶着他的腰,卫旌笙突然觉得有股热意上涌,他暗自庆幸这会儿有面具挡着脸,一边一本正经地站正,与她说道,“好看。你快站好,当心摔了。”

&ep;&ep;霍妩这才满意地退回去,“还是七哥眼光好,对了七哥,你给我买面具做什么?”

&ep;&ep;“咳,带你去看傩舞,去不去啊?”

&ep;&ep;“去去去!”霍妩拉住卫旌笙,兴奋地答,“当然要去了,这可比猜灯谜有意思多了!”

&ep;&ep;女孩子的手柔若无骨,好像随时都会脱手而出,卫旌笙抓在手里,不由得更用力了一些。

&ep;&ep;他走在前面,听见女孩子在他背后小声说道:“奇怪,七哥这么喜欢傩舞的吗,怎么一说起这个,连耳朵都红了?”

&ep;&ep;卫旌笙一个踉跄,差点摔个马大哈。

&ep;&ep;每年正月里,坊市里都会有十来人的班子在那儿跳傩。舞者配戴形象狰狞的面具,装扮成传说中的方相氏,一手持戈、一手持盾,边舞边“傩、傩……”地呼喊,奔向各个角落,跳跃舞打,搜寻不祥之物,以驱除疫鬼,祈求一年平安。

&ep;&ep;傩舞表演时一般都佩戴某个角色的面具,其中有神妃仙子,也有古往今来的风流人物,适才说“摘下面具是人,戴上面具是神”。那些面具大多青面獠牙的,故而常有小孩子被吓到。

&ep;&ep;“不过我打小就不怕这些,小时候父亲母亲带我出来,我还带了个鬼面具回去,夜半睡不着戴了面具出来找母亲,被好一顿训呢。”霍妩手舞足蹈地和卫旌笙说着话,“七哥久居宫中,没见过这种东西吧。不怕,一会儿七哥要是怕了,就到我怀里来好啦!”

&ep;&ep;卫旌笙暗笑,想他上辈子在朝野中被称为“玉面修罗”,刑部大狱都不知进过多少回了,又岂会怕这些。

&ep;&ep;然而面对女孩子认真的眼眸,他开口就是一句:“说好了,一会儿我要是怕了,阿妩可要好好保护我。”

&ep;&ep;“没问题!”霍妩拍着胸口保证,她就知道,七哥铁定是又怕又好奇,才想她一起去看傩舞的。

&ep;&ep;他们到时,这场傩舞正演到精彩处,每个人都是朱发画皮,手执数尺长的麻鞭,甩动作响,并高呼各种专吃恶鬼、猛兽之神名,起舞时各有锣鼓伴奏。舞者时不时凑近围观的百姓,吓得抱着孩子的妇人赶忙后退。

&ep;&ep;霍妩不仅不怕,她还兴奋地很,仗着戴了面具没人认得出她是谁,越发地无所顾忌。若非卫旌笙牢牢地拉着她,她指不定就冲进去和这些人一起跳了。

&ep;&ep;想起卫旌笙,霍妩快步退到他身后,卫旌笙以为她觉得害怕,刚想出言安慰,霍妩就已经伸手圈住了他。

&ep;&ep;锣鼓震天中,他只听到女孩靠在他背上,不停地和他讲:“七哥,别怕。七哥,不要怕……”

&ep;&ep;他恍惚回到了前世,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出宫建府后,他没有母家支持,便只有把父皇交给他的每件事都做到极致,才不会被旁的权贵踩到地底。

&ep;&ep;只是当时,他终究只是十几岁的少年,第一次进大狱旁观施刑,第一次下杀令,第一次看着犯人在自己面前人头落地。他,也是会怕的。

&ep;&ep;白日里,他仍旧是那个滴水不露的七皇子,是颇受陛下信赖的裕王殿下,每每日夜,屏退了下人,他只是个夜夜梦魇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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