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乐音逐渐转急,这支名为「降花雨」的舞蹈已进高潮。曲赋舲手中的彩带变化多端,她身上的红纱与衣带也随着她的跃动而飘动,令人眼花繚乱。仅仅一条彩带,却舞得让人看不清究竟有多少条带子交错旋舞空中,错乱却有序,彷彿有成千上万的落花如雨繽纷而降。

&ep;&ep;跳舞,是她最快乐的事。

&ep;&ep;她从小就学习跳舞,只因赵晋嗜看。为了接近他,她习武之馀,也勤练舞技,后来竟也真的爱上了舞蹈。

&ep;&ep;她以肢体舞出生命的飞扬,以舞蹈去实现毕生的愿望——

&ep;&ep;弒杀赵晋!

&ep;&ep;捻起脚尖,她转了一个圈,同时将手中彩带划出一个大弧,此时音乐停住,彩带便这样顺势飘落在赵晋肩上,然后彩带自他肩头慢慢滑落,赵晋痴迷地抓住舞带,双眼直盯着正也望着他的美丽舞伎。曲赋舲对他微微一笑后,再次捻起脚尖开始转圈,彩带跟着她的舞动由赵晋手中抽出,随着她的旋转又化为一个又一个的圈圈围绕住她。此时,舞曲又再度奏起,从舞厅上方开始飘下难以计数的花瓣跟金粉。

&ep;&ep;就在眾人叹为观止时,赵晋抬起手示意,陈知府跟大批侍卫立即识相地鱼贯的退出大厅。

&ep;&ep;这舞伎真是不错!赵晋大悦。屏退间人之后,该是来进行正事儿的时候了。

&ep;&ep;「美人,过来本王这——」

&ep;&ep;就在这时,曲赋舲手中的长带疾然朝他笔直衝去,彩带尾端正中赵晋胸口,赵晋当下口吐鲜血。受到撞击后,他整个人向后倾去,「碰」的一声,连人带倚滚倒在地。

&ep;&ep;「赵晋!」曲赋舲大喝一声,又甩出手中彩带,带子绕住赵晋的脖子,她借此把赵晋从地板上拉起。

&ep;&ep;「赵晋,你冤枉我父亲、诛我曲家九族二百二十七口,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还!」

&ep;&ep;「你!」面对此刻,赵晋的脸部因惊愕恐慌而扭曲起来。

&ep;&ep;曲家?……曲家?他想到了!

&ep;&ep;当年他因为鐘爱的舞伶另嫁他人,而妒火狂烧,于是对那个舞伶的夫家安下通敌叛国的大罪,让他们家破人亡,看着曲家九族尽数被诛,他快意极了。虽然得知曲家有两个小女孩逃掉了,成为他的一个隐忧,但他马上付诸脑后,不加在意——他一生狠事作绝,仇人上打不止,哪愁又多了几个敌人。他逍遥快活大半辈子,虽然杀手突袭不断,但他身旁一向护卫严密,刺客根本无法近身,伤不到他半根汗毛,但如今,他却是命在旦夕。

&ep;&ep;「咳!咳!」赵晋呛了几声。缠在他脖子上的带子让他的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他感觉到阎王正在对他招手。双脚倏地一软,他跪了下来。

&ep;&ep;「姑娘、女侠!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咳!咳!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ep;&ep;曲赋舲冷笑。

&ep;&ep;这个人临死还不知悔改。她不要钱,她只要他的命!

&ep;&ep;那一天的事,她至今犹记得清楚。十二年前的那夜,带着刀枪的官兵闯进她家,不由分说地开始大开杀戒,烧抢掳掠无异于强盗,而她的娘亲一手抱着才刚出生的舫儿,一手拉起她从侧门衝出去,逃亡的途中,她替她们以身挡下好几大刀,用生命护住她们姊妹俩。穿过数条街后,娘终于撑不住倒了下来,气若游丝地泣诉:「是我害了曲家!……赵晋、赵晋!我恨你!」之后,娘便閤上眼再也没有醒过来。那年,曲赋舲十岁,舫儿才刚足月大,她们举目无亲——曲家九族全遭此浩劫而丧命——她们没有亲友可以投靠,两个孤儿靠着乞讨维生,直到遇到下山採买的莫英好心收养了她们,她们才重新获得温饱和关爱。但她仍一日也不曾忘记家门被灭那天的情景。

&ep;&ep;一片的红……

&ep;&ep;艳红的火光和鲜红的血交错飞舞,一片的红,溅在她的眼前……

&ep;&ep;十二年来,她以復仇作为人生首要目标,今日终于可以得偿宿愿。

&ep;&ep;「赵晋!你纳命来吧!」加重手腕的力道,眼看赵晋就要被勒死在曲赋舲手中的舞带上。忽然,一只暗器飞来,截断彩带,曲赋舲受到影响往后退了一大步。

&ep;&ep;赵晋趁此赶紧松开脖子上的束缚,大口大口地吸气。

&ep;&ep;曲赋舲惊讶同时激怒不已。是谁坏了事?

&ep;&ep;此时,原先退出大厅的侍从与官兵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径,破门而入。

&ep;&ep;「姑娘,弒杀皇亲可是大罪。」

&ep;&ep;一个男声响起。暗器正是他所发出的。

&ep;&ep;曲赋舲怒瞪他一眼。

&ep;&ep;无论如何,这抄家灭族的血海深仇怎可不报!

&ep;&ep;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朝赵晋走去。赵晋见她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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