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后半夜,牢中越来越冷,他身上原本的衣服早就被扒了,只剩下不太厚的囚衣。牢里的墙壁黑乎乎的,池饮不想碰,只能蜷着身体,将那张旧被子对折,盖在身上。

&ep;&ep;唉,还是感冒了啊。

&ep;&ep;池饮嗓子开始发疼,自娱自乐地想:不知道这次的体验生活会有几天,陆微酩动手之前最好跟我透个信,但他进得来吗?

&ep;&ep;想到陆微酩,池饮眼神软了软,只可惜,他们才刚谈恋爱没几天,就被迫分开,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啊。

&ep;&ep;想到这里,池饮脑子里勾勒出他和陆微酩一个被哐当锁进黑色铁柱框成的牢笼里,一个被关进一个金光闪闪的金盒子里,一个代表大牢,一个代表皇宫。

&ep;&ep;池饮噗地笑出来。

&ep;&ep;站在门口守卫的狱卒简直以为自己听错,然而回头一看,那个漂亮得像个贵公子似的将军确实在笑,眉眼弯弯,没什么血色的唇形状优美,是真的很好看。

&ep;&ep;狱卒呆看了一会儿,猛然回头,脸色憋得有点红,他从来没见过进了这个地方还能这么轻松的人,就好像他是来坐一坐就走一样。

&ep;&ep;然而池饮并没能笑多久,因为他真的生病了,整个人都很不舒服,午后,大理寺卿还来提他出去了一个房间里问话,他也回答得不太清醒,脑子混混沌沌的。

&ep;&ep;好在大理寺卿还算公正,也可能是不敢,没有对他用刑。

&ep;&ep;问完了第一轮话,就放池饮回去了。

&ep;&ep;池饮起身的时候整个人晃了一下,大理寺卿差点就要伸手去扶,伸到一半回过神来,将手尴尬地收回。

&ep;&ep;他会做出这种动作,完全是这位池将军给的。

&ep;&ep;他是新上任不到半年的大理寺卿,对池饮的了解和接触都不多,但在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里,对池饮的印象是很好的。

&ep;&ep;有次他为了查案,换上便服进了一家烟花之地,正好看到池饮对付莫家那个狂妄自大的莫公子。

&ep;&ep;说实话,看到那莫景山被迫脱光了在楼里示众的时候,他是震惊的,也是钦佩的,反正换做是他,他绝对不敢这么做。

&ep;&ep;而这次池饮摊上这种事,一点都没有颓废、愤怒、绝望、破罐子破摔,歇斯底里或者是心如死灰等等其他人会有的情绪,他是平和的,冷静的。

&ep;&ep;他脸颊微微发红,眼睛里有水光,似乎生病了不舒服,但依然带着符合他身份的气度。

&ep;&ep;而且回话不支支吾吾,不颠三倒四,只是平和地诉述,对他的质问也不生气,反而将大理寺卿带得也不由平顺许多。

&ep;&ep;这导致大理寺卿有种错觉,仿佛他们不是坐在大燕最让人害怕的大理寺大牢里审犯人,而是在燕京街边茶楼里辩论探讨。

&ep;&ep;池饮回去之后,大理寺卿盯着手里的证词,没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紧张,陛下看到这个,估计并不会高兴吧,毕竟池饮并没有认罪,只说为了大局着想才选择按下不表。

&ep;&ep;但皇帝想看的并不是这些。

&ep;&ep;池饮小半天都在跟人说话,精神被迫集中,现在放松下来,只觉一股疲倦从脑海深处涌上来,让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睡过去。

&ep;&ep;然而他看着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觉得自己睡了起来也许会更加难受,便走到角落,将那些稻草拾掇拾掇堆垒起来,起码比那张床舒服些。

&ep;&ep;然而更惨的是,他虽然累,却难以入眠,牢房虽然不通风,但常年不见阳光导致非常阴冷,他身体又没大好,抵抗能力弱,头就更疼了。

&ep;&ep;但他没找人说,就算上头知道他生病,这个关口也不可能派太医来给他治病。

&ep;&ep;池饮面上没有表现出难受,只是眉头轻微蹙着,看着就像睡着了一样,狱卒悄悄看他一眼,只觉得他有点虚弱,并不作多想。

&ep;&ep;大理寺卿拿到证词后,立刻进宫呈给皇上,果然得到的是一顿怒火,让他继续审问。

&ep;&ep;犹豫良久,大理寺卿还是说了池饮似乎生病了这件事,池饮猜得没错,皇帝听了只冷冷看着大理寺卿说:朕难道还要给一个在押某逆犯人治病不成?

&ep;&ep;大理寺卿抹了把冷汗,没有纠正皇帝的话并不严谨,池饮还没有定罪呢。

&ep;&ep;这日夜里,熬到了子时,终于累得睡过去了,与其说是睡过去,不如说是半晕了过去。

&ep;&ep;以至于他不知道一个人悄悄摸摸来到了这里。

&ep;&ep;陆微酩一身夜行衣,手法飞快地点了池饮牢房狱卒的睡穴,将人放在地上靠着墙。

&ep;&ep;他看了看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睡觉的池饮,对身边人轻声说: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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