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厚重的灰色云层降下窒人的空气,夹带着纷纷细雨的阵阵凉风迎面而来,有些刺骨,

&ep;&ep;孟莲踏着毅然决然的步子,走向那个她曾经去过无数遍的书房,右臂上衣料的裂缝让冷风刺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ep;&ep;或许是一种不想逃避的执着,定住她想拔腿就跑的双脚,只是如往常一般,在显得有些冷清的清玉瓷砖上,走着,

&ep;&ep;身后的小廝也一言不发,跟着她不疾不徐的脚步,

&ep;&ep;踏定在那扇她推开过无数次的门板前,缓缓抬起手,几乎是令人难以察觉的一顿,然后,一掌推了开,

&ep;&ep;感觉胸口的心跳声和以往的有些不同,一样的激烈,但是这次,却涩涩的发痛,

&ep;&ep;「待在这里。」

&ep;&ep;孟莲对身后的小廝说了一声,然后逕自跨入门槛,

&ep;&ep;熟悉的书卷香气扑鼻而来,紧接着,是一股浓重的酒气味,几乎是还不保留的窜进她的鼻子,

&ep;&ep;心里闪过一丝惊诧,从她认识崔尚以来,还真没看过他喝过酒,孟莲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跨过好几个平倒在地的酒坛子,

&ep;&ep;如今,崔滔死了,整个崔王府所控管的一切很快就要乱了,而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

&ep;&ep;她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再復当初,不可能还是那个任人摆佈的傻姑娘,但无论再怎么后悔,时光已逝,绝无可能再回头,

&ep;&ep;而他,亦不可能再是那个崔王府的少主子,而是…

&ep;&ep;孟莲走到内榻旁,看着半卧在上头的人,紧锁的眉头示意他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ep;&ep;「见过崔王爷。」

&ep;&ep;她轻声说了一句,礼数周到的欠了欠身,如丝一般的黑发随着她的弯身滑过颈脖,垂至视线下,

&ep;&ep;如今,一切都不復当初,物是人非,以往的种种,都只是一种回忆而已。

&ep;&ep;榻上的人因为听到她的声音,紧锁的眉头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那双墨黑色的双眸,那双她曾经凝视过无数遍的双眸,

&ep;&ep;「王爷,您打算就这么醉下去么?」

&ep;&ep;毫无起伏的语调,一声声的落到两人面前,跳过那些所有关于过去的联想,无论是那些美好的,亦或是那些令人不堪回首的,

&ep;&ep;崔尚看着她,如险刃般笔直的唇先是紧抿着,然后轻启了开来,

&ep;&ep;「恨我么?」

&ep;&ep;如往常般低沉嘶哑的声调传入她耳中,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丢出另一个问句,毫不掩饰的丢到她面前,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ep;&ep;恨么?她无声的问了自己一次,回应她的,是一阵没有尽头的沉默,

&ep;&ep;或许是恨吧,起初,她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顶多只是陪师傅他老人家过完下半辈子罢了,可命运是如此的爱捉弄人,她想见她的亲生爹娘,老天爷就真的让她见了,

&ep;&ep;只是一切的事实,都不如她想的美好,

&ep;&ep;这次下玉华山,她体会到了现实的残酷,原本还以为眼前一片光明,却没发现她背后是无止尽的黑暗,

&ep;&ep;如今,她爹娘都过身了,师傅也走了,就连昔日的所爱之人也毫不留情的弃她而去,而现在,居然还问她恨他么?

&ep;&ep;孟莲沉沉的深吸了一口气,

&ep;&ep;对于崔王府的一切,她不想有任何的牵掛,不想有任何的瓜葛,虽然理论上这里是她最初的家,

&ep;&ep;「我救了你一命,你也让我享尽了一段富贵荣华,我们俩互不相欠。」

&ep;&ep;她只想…选择那些对自己好的选择,

&ep;&ep;「谢王爷前些日子的悉心相照,恕莲儿告退。」

&ep;&ep;说完,伸手把崔尚手中的酒坛子那过来,放到一边的桌上,然后欠了欠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ep;&ep;***

&ep;&ep;西院的厅堂是整个崔王府里最大的,但昔日鲜少宴客的崔大人平时也不常开这里的厅,然而此刻,里头却是一阵闹哄哄。

&ep;&ep;「堂堂崔王府里竟没有一个主事的人,成何体统?」

&ep;&ep;眾掌门店主中,终于有人忍不住扯着嗓子说道,一脸的不满,

&ep;&ep;「就是,你们那崔少爷也不来给他爹上个香,是居何心思?」

&ep;&ep;另一人也附和着前一人的话,挑出眾人的疑惑,

&ep;&ep;「如今崔大人歿了,总该有个人给我们一点交代不是?否则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干下去?」

&ep;&ep;手握赤牌的店主们也耐不住性子,站起来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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