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而冷静:“二叔,动手吧!”她拧着头对坐在一侧的柴老二开口。

&ep;&ep;祠堂里人很多,但大家都寂寂无声,柴老二把本家的几个年迈的叔伯都请了过来,大婚前夜,居然把自己的新郎送出城逃婚,这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如此大逆不道,难怪连皇帝都忍不下去了,他们并不知另外的缘由,但仅此一点,也够柴倩在这祠堂之上好好受一把的。

&ep;&ep;柴老太君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来,龙头拐一敲,狠狠道:“谁敢打我大孙女,我逐他出柴家!”

&ep;&ep;一旁的三老太爷见了,忍不住上来劝慰道:“二嫂子啊,你瞧瞧这闺女惹出那么大的事儿来,如今不好好教训一番,怎么给吕家一个交代啊?”

&ep;&ep;柴老太君不依不饶:“要什么交代啊,吕夫人不是看不上我们家大丫头吗?现在皆大欢喜了,自己拍手叫好来不及,还交代个甚啊?老三,你不就是觉得白跑了一趟京城没吃到喜酒吗?改天嫂子请你!”

&ep;&ep;三老太爷不得不甘拜下风,一旁几位宗亲也看不下去了。柴倩吸了一口气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柴倩愿意受罚。”

&ep;&ep;在座的人都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倒不知这大丫头还真有几分柴家人的血性,家法还没上身,有的人已经开始点头称赞,细数她身上的优点了。

&ep;&ep;孔氏带着几个孩子,也站在角落里面查看形势,三个女孩子无不一脸同情的看着柴倩,说实话她们也只是除了每年祭祖的时候才有幸到这宗祠走一趟,如今这不年不节的,还是第一次看见大伙在这宗祠商量事情,竟然还是商量打人的事情,饶是颇有素养,也未免觉得这样太过残忍。

&ep;&ep;柴老二无奈起身,接过管家送上的家法,那是一根金丝软鞭,据说还是□□爷的时候御赐的。上可打昏君,下可打佞臣,但老太爷并没有那它去做那两件事,而是把它作为柴家的家法,让柴家人永远记住这份荣耀,并且为了这份荣耀,谨守臣规,忠心报国。

&ep;&ep;柴老二一辈子规规矩矩,从没做过半点出格的事情,所以这根鞭子,他也只摸过,没受过。要说跟这根鞭子最有感情的人,还是十五年前就战死了的三弟,那是一个泼皮孩子,看这鞭子寂寞,年年与它亲密无间,三天两头的亲密接触,柴老二摸到这根鞭子就想起了柴老三,眼泪就止不住啪啦啪啦的掉。

&ep;&ep;一旁几位老太爷无不疑惑:“老二,你这还没打你哭什么?”看着当朝的一品大员握着鞭子落泪,几个人都觉得很无所适从。

&ep;&ep;孔氏一向心软,见自己相公这样悲伤不可自持,也跟着哭了起来,然后柴家三位闺女,柴老大续弦的周氏并两个儿子,无一不抱头痛哭了起来。

&ep;&ep;柴老太君心中略觉狐疑,低头打量了自己两眼,心道:我这还没死呢。

&ep;&ep;正当大家都沉浸在各自莫名的悲伤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外头几个小厮跌跌爬爬的冲了进来,结结巴巴道:“老……老爷……宫……宫来圣旨了,已……已经到……祠堂外头了。”

&ep;&ep;柴老二一愣,忙收了家法,顾不得跪在堂上的柴倩,领着众人去接旨。

&ep;&ep;来宣圣旨的是昨日将柴倩请进宫的元宝公公,比起昨日来传口谕,今日显然比昨日更加正式很多。

&ep;&ep;众人按序跪拜,柴倩远远的落在后头角落,元宝公公见了,指了指柴倩的位置道:“柴小姐,你上前来接旨。”

&ep;&ep;柴倩依言,绕过人群跪在前头,心下有些惴惴不安,虽然元宝公公那张谄媚的笑颜一如既往的春光灿烂,但还是阻止不了柴倩依旧七上八下的心情。

&ep;&ep;元宝公公清了清嗓子,拉出长长的唱腔,继而缓缓打开手中明黄的长卷,双龙戏珠的花纹在锦缎上庄严肃穆,只听他一字一句的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公一等大将军柴雄之女柴倩,少有智谋、宿卫忠正、守节乘谊,攻伐有功、朕甚嘉之,今论功行赏,以安社稷,复其镇北将军之位,择日赴宛城,助其父镇守大周边塞,以报皇恩,钦此谢恩。”

&ep;&ep;元宝公公念完,柴倩再抬头看他的时候,觉得他脸上的谄媚之笑也生动了几分,连忙朗声道:“臣遵旨,多谢皇上知遇之恩。”

&ep;&ep;元宝公公点点头,带着几分娘里娘气的笑意道:“恭喜柴将军了,若真的要谢,就去谢谢逸王殿下吧。”

&ep;&ep;柴倩会意,笑容越发明媚,却似乎多了几分旁人不易察觉的羞赧之色。

&ep;&ep;“这……这怎么回事啊,什么叫复其镇北将军之位,大孙女,你什么时候还当过将军了?”三老太爷有点弄不清状况。

&ep;&ep;一旁另一位宗亲道:“就是就是,柴家就出过一个镇北将军,是已经战死的柴荣孙儿啊。”

&ep;&ep;柴倩递过圣旨,转身对着各位老者下跪,足足行了一个顿首礼,这才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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