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的脚步猛然一滞,眉梢几近扭曲,巨大的痛苦在心口泛开,仿佛穿心一箭,让她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ep;&ep;“你……也很喜欢吃糖莲子吗?”赵青舒感觉到她的异样,小心试探。

&ep;&ep;柴倩深呼吸重新站直了身子,后背挺的笔直,眉宇中一抹郁色散开,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沉醉于她独自一人的世界,很小声的说:“我哥哥小时候很喜欢吃。”

&ep;&ep;赵青舒蹙眉:“是糖莲子让你想起了你哥哥?”他眉宇轻抬,对空喊了一声:“承影,把糖莲子拿走。”

&ep;&ep;瞬间一道黑影晃入亭中,恭敬的俯首跪叩,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一盘糖莲子端走,几步之外,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ep;&ep;柴倩后背传来丝丝寒意,方才那家伙的身法极快,且又躲在暗处,若是动起手来,只怕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她再低头看赵青舒的时候,便越发多了几分好感。

&ep;&ep;“承影是父皇送给我的影卫,我不良于行,很多事情不太方便,承影帮了我很大忙。”他说这话的时候,眸中没有半点怨天尤人的感慨,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他之所以愿意跟柴倩多说几句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他并没有从柴倩的眼中,看见别人对他惯有的同情、惋惜和怜悯。

&ep;&ep;瘸了十几年,他早已学会做一个正常人了,根本不需要那些。

&ep;&ep;柴倩倒不是天生的面冷心硬,不过是看惯了沙场征战,瘸腿断手早已是家常便饭,与其废心思去同情那些人,不如化悲痛为力量,再战场上英勇杀敌,将犬贼打回老家,早些结束边关的征战。

&ep;&ep;“逸王今日怎么有雅兴进宫。”见气氛越来越融洽,柴倩便开始套近乎了,他知道这位逸王虽然深的今上宠爱,却早在十六岁时就在宫外有了府邸,是以今日定然是特意进宫。

&ep;&ep;赵青舒浅笑:“听说大周第一悍妇要进宫,特来观瞻。”

&ep;&ep;经过前日那事情,柴倩一脚差点儿把吕小少爷踩废的事情早已被传的朝野尽知,柴二爷也越发觉得老脸丢不起,索性天天都改成做轿子上朝,以免去众路人指指点点的尴尬。柴老太君也表示,老二年纪大了,还是做轿子稳当些,孔氏吓得每月十五雷打不动的进香活动都取消了,害的一帮爱好八卦的贵妇太太们都扑了个空。柴敏一连收到几分帖子,都邀她和柴倩出去走动走动,被孔氏拦截后一一退回,暂且不提。

&ep;&ep;“逸王殿下想要见臣女,臣女自当亲自去逸王府拜访,如今让殿下亲自进宫跑一趟,倒是柴倩的不是。”当过兵的人脸皮都很厚,即使以前柴倩脸皮很薄,这几年训练下来,也绝对能赶上这紫禁城的城墙了。

&ep;&ep;赵青舒不由被她逗乐了,笑着摇头,伸出他那纤长细瘦的手指比了比道:“这么厚。”

&ep;&ep;“什么?”柴倩不解问。

&ep;&ep;赵青舒沉默半刻,憋着笑道:“柴小姐的脸皮。”

&ep;&ep;柴倩无端觉得脸颊*辣的,隐隐透出一些绯红,赵青舒又道:“不过,据我所知,再厚的脸皮也抵不过吕夫人以泪洗面的功力,不知永寿宫一战,你们谁占了头筹?”

&ep;&ep;柴倩轻抚额头,苦笑:“战事胶着,难分胜负,希望吕小爷铁头功能另辟蹊径,旗开得胜,目前还在观望中。”

&ep;&ep;“柴小姐不想嫁吗?”赵青舒眉梢一挑,斜斜睨着柴倩。

&ep;&ep;“父亲年迈,家兄亡故,幼弟羸弱,柴倩不想为一己之私,弃柴家于不顾,等我摆平了这些事,自会重回宛城,替兄从军,为大周镇守边关。”她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宛如这世上最动人的誓言。

&ep;&ep;赵青舒觉得,自己这颗久未激愤过的心头仿佛有一股暖流涌过,让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左腿的膝盖,他踏下轮椅,支起琴案,瘦削的脊背拉的笔直,两道目光在空气中汇聚在一处,彼此都呼吸一滞。

&ep;&ep;“他日若柴小姐如愿,本王愿在帝都的凤凰楼为小姐扫榻践行!”他声音清越,掷地有声,直撞柴倩的耳膜。

&ep;&ep;“好,那本小姐先记上了殿下的这顿好酒,定不负所望。”余晖拉出两道颀长的身影,赵青舒缓缓落座,指尖抚过五弦,柴倩靠着亭沿而坐,姿态潇洒写意,微微勾起薄唇道:“若是真有那一日,殿下为臣女奏一曲《平沙落雁》可好?”

&ep;&ep;赵青舒展眉一笑,如春归大地,万物复苏:“一言为定。”

&ep;&ep;很多年之后,当说书人说起这一段的时候,总会添上这么一句,将军年少行武,不谙琴艺,殿下一曲《凤求凰》惊遍凤凰楼四座,唯将军一人悠然抿茶,不为所动。

&ep;&ep;柴倩从皇宫出来,已是申时三刻,柴老太君在马车上已等的上蹿下跳,差点儿就要抄起龙头拐,再次杀入皇宫将柴倩给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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