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尸横遍地的山路上弥漫着一阵血腥味,一隻隻的乌鸦陆续降落在嫣红的沙地上,细嚼丰盛的大餐,牠们如不知足的蝗虫,把一具尸体蹂躪剩一副白骨后,便扑到另一具继续抢食。

&ep;&ep;两条身影从山下缓步走来,刺鼻的恶臭令他们不得不用布条围绕口鼻。重回昔日的战场,他们已失却了战斗时的激昂心情,看着那些丝毫不动的尸体,反而產生无比的恐惧和罪恶感。

&ep;&ep;小丘虽然没有杀过一人,但他毕竟有份参与这场恶斗,在他心里面,那些人跟死在他手上没分别,不由双手合掌,诚心希望他们的灵魂得以超渡。

&ep;&ep;而田翅虽然杀过不少人,但从没试过在事后回到现场,死寂的空气如一柄利刀刮得他的毛管隐隐作痛,霍霍风声彷彿是死者哀怨的叫声,鑽进他窄小的耳窝内。

&ep;&ep;鼻子没法再忍受那难受的尸臭,眼睛没法再直视那些肢离破碎的尸体,二人似有共识地加快手脚,把几箱散满地上的官银收集起来,放满了两大个包袱,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这个乱葬岗。

&ep;&ep;「小丘,你后悔了吗?」

&ep;&ep;田翅打绪了小丘的思绪,后者喃喃地道:「我不知道……」

&ep;&ep;「但是,你必须长大。」田翅说:「总不可以每次也依从那女人的命令。」

&ep;&ep;小丘方知道田翅是指这件事,强迫自己从杀人的矛盾里抽身出来,道:「阿翅,其实我们为什么不把计划告知荧姐姐,说不定她会赞成,还跟我们一起实行。」

&ep;&ep;「才不会,她的脑袋比我们更清晰,我们想到的,她怎会想不到?只是她不想你做烂好人,她想你成为跟你父亲一样的霸主,而霸主最重要的就是武力,而不是多馀的怜悯之心。」

&ep;&ep;「是吗……」小丘想起妘晓荧曾叮嘱他不要随便帮助别人,默默认同了田翅的解释。

&ep;&ep;「放心吧!我们又不是干什么危险的事,就算被她知道了,大不了捱几句骂。向来做大事就不能拘泥小节,你也别婆婆妈妈了。」田翅安抚着小丘,令小丘更确信自己是正在做正确且伟大的事。

&ep;&ep;二人骑着马匹星夜回到永春城,由于他们是不顾马匹体力全速前进,又不会刻意饶路,花的时间比白天的短得多。

&ep;&ep;虽然已到丑时,但城楼上还是有十数名士兵左右巡逻,城门的吊桥更是闭门深锁,连半点风也透不进去。

&ep;&ep;小丘正苦恼如何进入城中,田翅早已有了全盘计划,笑道:「小丘,到你大派用场了。」

&ep;&ep;大街上寂寞无声,偶有一两个人推着堆放了夜香桶子的木头车,颠簸走过,跟敲着铜锣、叮嘱人提防火灾的更夫擦身而过。

&ep;&ep;两条细小的黑影在巷子间穿插,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篤破纸窗,如小偷般从圆孔窥视着石屋内的全貌。

&ep;&ep;「这个位置没问题。」田翅确认后,向小丘轻声说着。

&ep;&ep;只见小丘把右手掌心轻轻贴在石墙上,未几,触及之处彷彿被利刀切出一个四方形的石块,被小丘的小手掌吸开了。

&ep;&ep;「看屋内的摆设,应该是颇贫穷的人家,给他们五两吧!」田翅从包袱取出了五锭银两,伸手进被小丘弄出来的洞,把银两轻轻放了进去。

&ep;&ep;然后,小丘便把石块放回原处,施展土系真气,那肉眼可见的四条缺口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ep;&ep;他们便是以相同的方法,在城墙上开了一个能让二人穿过的洞,避开了巡逻士兵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溜进城里去。

&ep;&ep;而每帮助了一户人家,小丘便会產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取之于民,还之于民,既然官兵使奸计把这些富财中饱私囊,他们便用自己的方法还给贫苦大眾。

&ep;&ep;待把手上的银两也派光,天色亦逐渐光亮起来,二人便躲在一个被弃置的茅房内,静观事态发展。

&ep;&ep;「相公,你看,这里有三锭金子!」

&ep;&ep;「老天爷大发慈悲,今天有钱买米了。」

&ep;&ep;起初二人还害怕百姓不会发现到那些突然出现的银两,或者因怀疑而不敢使用,当听到附近的住户陆续发出欣喜的声音,他们总算搁下心头大石,再利用使用土系真气穿过城墙。

&ep;&ep;离开了永春城,二人便马不停蹄往客栈而去,他们只顾派发银两,没为意比预计时间用多了许多,加上坐骑昨天虚耗太多,跑得不快,只怕回到客栈已差不多中午时份。

&ep;&ep;二人回到客栈,小丘甫下了马已经大喊着:「荧姐姐,我们回来了!」

&ep;&ep;店主和几名正在干活的伙记见了二人,却如遇到了鬼,连忙后退几步,道:「你们别过来!」

&ep;&ep;田翅留意到店主和伙记的焦头烂额,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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