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事吧?」

&ep;&ep;在雷声消逝后,柳尚源松开环抱着她的双臂,关心的问道。

&ep;&ep;袁嘉静并没有回应,双手依旧紧抱着他的腰际,身体僵在原地像颗石头似的。棕色的长发将她的脸蛋遮住,使柳尚源无法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ep;&ep;她到底怎么了。

&ep;&ep;在他不知所措之际,闪电再次划破黑夜,震耳欲聋的雷声接着响起。

&ep;&ep;轰隆!

&ep;&ep;雷声使她的心狠狠一抽,手的力道一瞬间增强许多。她咬着下唇,试着稳住脑海中凌乱的思绪,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不停的颤抖着。

&ep;&ep;柳尚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将她搂进怀中,但这次他拋开了原本的顾虑,将她紧紧的抱住。

&ep;&ep;「别怕了。」

&ep;&ep;他轻声的说道,并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ep;&ep;袁嘉静的脸几乎贴在他的胸膛上,虽然隔着外套,但她依旧可以感受到他的温暖,以及他身上那股男生专属的香味。而他将她紧拥在怀里的动作,似乎让她原本紧绷的身体松懈了许多。

&ep;&ep;明明平时看起来那么随性又不可靠,现在却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ep;&ep;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的松开手,「抱歉……」

&ep;&ep;柳尚源放开双臂,满脸担心的望着她。「你还好吧?」

&ep;&ep;她现在这个样子,任谁都无法不担心她。

&ep;&ep;袁嘉静紧握着的双拳沁出冷汗,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在胸口蔓延。

&ep;&ep;她摇头。她很不好。

&ep;&ep;下雨天那种阴沉的气氛,彷彿永远酝酿着一场悲剧,如同那天的场景一样。如果当时她有拉住母亲、阻止她踏出家门,也许那场意外不会发生,她的生活也会跟现在截然不同。

&ep;&ep;但,她什么也没做。

&ep;&ep;那场意外……她是否也有责任?

&ep;&ep;她深呼了一口气,并且试着平顺自己的呼吸。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上升,额头上也浮现出少许的冷汗。她双拳紧握,指甲狠狠的掐进手掌,希望能够藉疼痛而使自己分心。

&ep;&ep;柳尚源沉默的看着她的举动,不禁轻叹了一口气。他溺宠的摸了摸她的头,并且向她拋了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

&ep;&ep;「别怕了。」他温柔的说道,「打雷不会伤到你的。」

&ep;&ep;她低下头,「我没有怕。」

&ep;&ep;她怕得不是打雷,而世她埋在心底的回忆。打雷彷彿就像是一道指令,下令将她心底的那些画面全部释放出来。

&ep;&ep;她孤单的童年、冷清的大房子,以及别人向她投射同情与嘲讽的眼光。

&ep;&ep;──她一直以来都是个不被爱的人。

&ep;&ep;「坐下来吧。」柳尚源皱起眉头看向她,「你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好。」

&ep;&ep;她僵硬的点了点头,并坐了下来。她将脸埋在双臂和膝盖之间,并闭起双眼让自己沉思了好几分鐘。

&ep;&ep;──她不再是小孩了,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学会克服。

&ep;&ep;良久,在心跳逐渐恢復正常之后,她缓缓的抬起头。柳尚源不知何时也在离她几公分之处坐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盯着前方。

&ep;&ep;她的视线看向前方中央的钢琴,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家中的那台白色三角钢琴。

&ep;&ep;已经很久没弹了。

&ep;&ep;她转头看向他,「你是真的喜欢拉小提琴吗?」

&ep;&ep;小时候,父亲让她学了各种乐器、请了许多名师,但始终无法勾起她的兴致。虽然老师们口口声声说她很有天分,但她却对乐器没有太多的热忱。

&ep;&ep;活到十六岁,她似乎还没有找到能让她疯狂的东西。

&ep;&ep;而她突来的问题使柳尚源身体一怔,表情也转回原来的样子。

&ep;&ep;「应该是吧。」柳尚源手撑在膝盖上扶着头,思考了几秒并说道:「我爷爷是个疯狂喜爱小提琴的人,起初是为了满足他的期许才学琴的,但久而久之反而变成了一种兴趣。」

&ep;&ep;袁嘉静似懂非懂的点头,「你爷爷听起来很霸道。」

&ep;&ep;「何止霸道。」他笑了几声,「他根本什么都管,所有的事情都要照他的意思来,从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他除了古板的个性符合他的年龄,除此之外他根本不像一个已经年过七十的人。」

&ep;&ep;听着他的叙述,她不禁想起上次在悦丰酒店的情形。他的爷爷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和不容许别人反抗的威严,完全颠覆刻板印象中和蔼可亲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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