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的声音,像这深夜长长的叹息,划破了笼罩在整个房间里的寂静。

&ep;&ep;白惊蛰揉着惺忪睡眼走了进来,“修颐哥哥。”声音软软糯糯。

&ep;&ep;长孙兰夜从榻上坐了起来,柔声问:“蓁蓁怎么醒了?”

&ep;&ep;说话间,白惊蛰走到他身边,自顾自地爬上榻,钻进长孙兰夜怀里,“口渴,想喝水。”

&ep;&ep;不是哪里不舒服,长孙兰夜松口气,一手揽着她,以免她摔下去,一手去拿放在小机上的茶杯,摸摸杯壁后才端起来喂到她嘴边。

&ep;&ep;因为觉还没有完全醒,白惊蛰半眯着眼,也不管是什么,只觉得有东西喂到嘴边就张嘴喝下。

&ep;&ep;本是想喝完再继续睡的,结果一杯水下肚,把困意也冲淡了许多,白惊蛰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有趣的东西,却看到小几上的那轴画卷。

&ep;&ep;“嗯~”懒得站起来,就弯着腰使劲往前凑,然后肉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放在画中那个抚琴的女子身上。

&ep;&ep;“修颐哥哥的娘亲。”手又往旁边移一移,“还有修颐哥哥的爹爹。”说完,回头看着长孙兰夜,像是在跟他确认自己有没有认对。

&ep;&ep;长孙兰夜轻抚着她的头,唇边漾开一抹笑意,“嗯。”

&ep;&ep;修颐哥哥的爹爹和娘亲跟她的娘亲一样,都不在了。

&ep;&ep;想到这个,白惊蛰突然觉得很难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长孙兰夜,后者却看着她露出一个微笑。

&ep;&ep;白惊蛰歪着头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抓着他的衣襟起身,跪在他腿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像他每次哄她那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修颐哥哥不哭哦,蓁蓁会一直陪着修颐哥哥的。”

&ep;&ep;有人心口猛地一紧。

&ep;&ep;长孙兰夜将脸埋在她的颈间,伸手紧紧的、紧紧的回抱住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唤了一声——

&ep;&ep;“蓁蓁。”

&ep;&ep;房间里的灯静静亮着,不知从哪儿吹进来一丝凉风,昏黄的灯光便在这漫漫寒夜里摇曳出一丝暖意。

&ep;&ep;*

&ep;&ep;一转眼已是阳春,白惊蛰也长了一岁。

&ep;&ep;“小姐!小姐!”

&ep;&ep;房间外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元朗从面前快要写完的一幅字中抽离,辨出是蓉姨的声音,正要放笔出去看看,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缝,闪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ep;&ep;白惊蛰进门之后又飞快将门合上,一扭头,四目相对。

&ep;&ep;“嘘!”白惊蛰先发制人,冲元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ep;&ep;“小姐!别跑了!快出来吧!不然一会儿老爷又该生气了。”蓉姨的声音朝着这边过来。

&ep;&ep;白惊蛰飞快四下扫视一圈,而后直奔元朗而去,不由分说地往他书桌底下钻。

&ep;&ep;看她这样子,以为她又闯祸了,元朗一边往边上让,一边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ep;&ep;白惊蛰在桌子底下蹲好,叮嘱道:“记得啊,待会儿不管谁问你有没有见到我,你都要说没见过。”

&ep;&ep;“你闯祸了?”元朗弯下腰看着她。

&ep;&ep;白惊蛰正要反驳,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ep;&ep;“朗少爷,我是蓉姨,我能进去吗?”门外传来蓉姨的声音。

&ep;&ep;元朗站直身体,看看书桌,把刚放下的笔又拿了起来,冲门外道:“进来吧。”

&ep;&ep;听到里面答话,蓉姨才推门而入。

&ep;&ep;“朗少爷可有看到小姐来过这边?”

&ep;&ep;元朗一副刚刚停笔的姿势,有人在桌底下轻轻拽他的衣衫,答:“我一直在书房练字,并未看到过蓁蓁。”

&ep;&ep;听完,蓉姨不由环视了一圈。这间书房陈设很是简朴,也没有什么可躲藏的地方。的确是没有其他人,蓉姨福了福身,“那我再去别处寻寻。”

&ep;&ep;“嗯。”

&ep;&ep;等蓉姨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白惊蛰才从书桌底下钻了出来,踮着脚耸着肩走到窗边,推开一条小缝往外看看,确认没人之后肩头一松,懒懒地垮了下来。

&ep;&ep;“你又闯什么祸了?”身后传来元朗的声音。

&ep;&ep;白惊蛰反驳,“才不是!爹爹是个大坏蛋!天天虐待我!”

&ep;&ep;“虐待?”元朗明显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

&ep;&ep;“对啊!每天天还没亮就叫我起床练功,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说得气愤,站起来走到元朗面前,“你看,手上全都是水泡!”

&ep;&ep;元朗应声低头,看了半天,“哪里?”

&ep;&ep;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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