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不烂。白木耳和海带都煮得快看不见了,绿豆还是一粒一粒的,压它们,明明又会烂?」

&ep;&ep;「煮之前浸水过夜没有?」

&ep;&ep;「……浸水?」唐家祥恍然大悟,然后搔着头踱下楼去,从便利商店买了一罐添加白砂糖的绿豆沙糖水来给我。

&ep;&ep;他也进驻我身体了。他对这事,也有一项说词:他说这叫做帮助伤患入眠。不过,那是他的版本。

&ep;&ep;从医院回家的那一晚,早已不是说好的凌晨两点而是四点半。唐家祥在电梯口说:「我送你上楼。」

&ep;&ep;上到我的套房门口,他又说:「我送你进去。」

&ep;&ep;我想证明自己还有独立生活能力,拖着身体进了家门,倒在起居室的躺椅上,只觉全身骨骼都要散开。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说:「我送你上牀……咦,你家真的好整齐!」他现出邀功的模样:「你看,我很早已猜到了,你的住处果然是洁癖患者住的。」

&ep;&ep;「这有甚么。我们不是早就有了共识?你是在外面人模人样,回家睡在垃圾坑。我和你相反。一个人出外再怎么不体面,还是个人。睡狗窝的,我就不知道是甚么。」

&ep;&ep;斗嘴的模式没变,我永远是说最后一句刻薄话的那一个,唐家祥则还是一脸君子不与小人相争的道貌岸然。我们明明甚么都没变,明明还是这两个人。

&ep;&ep;唐家祥甩了一下手,有些心不在焉。「你留点力气,不要都花在一张嘴上。」

&ep;&ep;「没问题。我要留力气洗澡。」我说着就从躺椅翻身下地,不要脸地向淋浴间爬行。不幸的是,膝盖受伤,连爬行都痛,大腿肌肉更是一切动作的枢纽,爬两下便痛到我几乎浑身抽筋。我爬也不是,躺也不是,像被带到陌生城市遗弃的小狗一样,无助地僵在现场。

&ep;&ep;唐家祥站到我面前,「你的洁癖也太过份,自来水多脏,伤口感染怎么办?」

&ep;&ep;「这么热的天气,至少擦一擦身体。我是靠劳力赚钱的,不是你们吹冷气的白领啊!」我毫无尊严地对着他的深灰色西装裤管说话。

&ep;&ep;唐家祥拍了一下手:「好,准你洗。睡衣放在哪里?我替你拿过来。」

&ep;&ep;「不是吧唐老闆,你要服侍我更衣?」

&ep;&ep;「我先服侍你脱衣擦身。」唐家祥很冷静地说完,再度将失去抗拒之力的我打横抬起,迈向浴室。若不是将我抬起时他很不唯美地吆喝了一声,只怕电影里新婚入洞房也不过如此。我大叫:「我不要人服侍,你快放我下来!快回家睡觉!」

&ep;&ep;「现在还不行。」唐家祥打开花洒,在淋浴间的玻璃门前解开我皮带。说真的,两条裤管被剪烂了,皮带还好好地系着,这种打扮实在很逗趣。我虽能直立,却无法抗拒他的进袭,残缺的长裤很快分崩离析,有甚么暖暖的东西探到我内裤里,迟疑着探索一下,又规矩地退开了,试图扯下我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