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基本上,夏尧回来之后冬倩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ep;&ep;呃、但是严格说起来……还是有一点的。

&ep;&ep;就是冬倩的寝室多了一张空床。

&ep;&ep;因为「床主」从平日住校周末回家变成了十足的通校生,寝室的作用则从在漫漫长夜与周公约会的住处变成了课本太多太重需要临时放一下时的「置物柜」、学校餐厅人太多找不到座位时的临时「餐厅」、没睡好需要补个瞌睡时的临时「保健室」……

&ep;&ep;总之,都从「日常」转为「临时」了。

&ep;&ep;另一方面,因为夏尧是在这学期已经开始后才和签了聘约,所以他得等到下学期才会正式开始授课。

&ep;&ep;外文係这边的助教工作现在也处在打鱼晒网的混水阶段,原因和开课的理由差不多。中途加个人,原课的教授总是会怕学生不适应什么的——虽然,教授可能忘记了戴上他那副酒瓶底似的厚重眼镜,因此压根没看到班里的学生……尤其是女生,有多期待新助教的到来,以及听到新助教要下学期才会「正式」出现在「每一节」文学课堂上时的表情有多失望。

&ep;&ep;——以上种种,都不十分困扰冬倩。

&ep;&ep;所以她依旧没心没肺地过她愉快又平静的单调日子,悠闲准备她的毕业论文、轻松报考她的研究所,过得好不自在。

&ep;&ep;母亲自然也知道了夏尧回国的事,态度隐晦地表示过如果他愿意,可以到城南的新兴别墅区和她一起住,别墅区的房子大,他应该会比较更习惯一些。而且住那边母亲可以就近照顾他,总比和他这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遑论照顾别人、而且还很不着调的姊姊——冬倩住要好。

&ep;&ep;只是夏尧毫不犹豫便拒绝了这个提议。

&ep;&ep;当然,他有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

&ep;&ep;公寓相比别墅和之间的距离差确实不是只有一星半点而已,他既接了学校的聘书,负责主讲的课程也眼看接下来的一个学期就要开了,他得趁开学前把教纲计划好,还有准备那些授课需要的材料以及研究课题大纲什么的……都得让他时不时往返校区。这样一来,住在公寓毕竟方便得多。

&ep;&ep;他的回绝似乎完全在母亲的意料之中,因为母亲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失望的情绪。然而母亲答应时却又矛盾的有些迟疑,仿佛在同意与驳回之间摇摆不定,反復思量之后才勉强接受了夏尧继续留住公寓的要求,只交代冬倩尽快购置一张舒服点的床放书房里给夏尧用——她以为夏尧正在倍受压迫地屈就着沙发。

&ep;&ep;冬倩曾有一瞬间觉得匪夷所思。

&ep;&ep;买床这是她一直想做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还没机会做到的,倒没什么,可母亲的犹疑实在来得有些莫名。

&ep;&ep;她能否照顾夏尧先撇开不谈,出外读书,哪怕是表亲,如果能考到一处,家里也会主张干脆一起住吧?更何况他们姊弟两个向来关係就是很好的,想一同外宿、家里又恰好有房的情况下,本来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ep;&ep;她一开始也只是考虑到要跟人「分床」而稍稍不愿罢了,「分」久了的现在,反而觉得一旦克服了有个人每晚在旁边佔据床位的不习惯之后,越来越冷的现下,能有个人帮忙暖被窝真是一件美妙的事。

&ep;&ep;有时她夜里会梦到自己抱了毛茸茸的小猫小狗类宠物,在腮旁蹭啊蹭的,或者被宠物舔了脸表示亲昵。从梦中醒来,只要稍稍睁开眼,就能见到睡梦中无意识地牢牢将她「卷」在怀中的夏尧的睡顏。

&ep;&ep;偶尔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莹莹月光隐隐约约照耀着,他眼眸紧闭的安静模样便清楚映入她的瞳孔最深处。柔软的发丝顺着发际垂向枕上,有几缕与她的相缠,也有几缕时不时轻扫着她。

&ep;&ep;梦里小动物舐过的颊边仍犹如曾身临其境般残留着些许暖意,大约是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庞的关係。那一刻,她总会驀然觉得他就像是住在她家的一隻「大」宠物似的。

&ep;&ep;至于和弟弟同住这件事,现在的她到不觉得有哪里不妥了。

&ep;&ep;而且依照常理看,公寓离很近,就算全程11路,到冬倩上课常去的主楼东也不过十来分鐘,反之从城南新区过来开车至少也要四五十分鐘,还得是运气够好没遇到什么塞车的情况下。然而现在c市的交通状况实在很难让人满意,所以是个人大概都会舍远求近,这非常符合逻辑。

&ep;&ep;再回过头来说说这个「照顾」的问题。

&ep;&ep;冬倩偶尔也曾深刻反思、自我检讨过,但她确实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主。以前她家在面上还称得上「圆满」的时候,家里有一个负责家务的阿姨打点一切,压根不劳她动手﹔后来跟着母亲,即便省去了请帮佣那笔开销,贤惠又尽责的母亲还是宠着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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