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遗恨……“阁下怎么知道?”

&ep;&ep;“你脸上都写着呢。”花隐道,“多情自古空余恨。情啊,伤身伤心,无论什么情。”

&ep;&ep;“所以最好不动心不动情,是吗?”

&ep;&ep;花隐道,“不是。你可以动心动情,却要及时收回来。就如同我们练刀,你不能不投入心力地练,可却不能要求刀同样回报你。一切刚刚好。”

&ep;&ep;刚刚好。这境界她估计是做不到了。

&ep;&ep;“我会努力做到。像兄长一样。”

&ep;&ep;花隐道,“兄长?吾什么时候是你兄长?”

&ep;&ep;“和兄长很是投机,李某今夜刚失去一名挚友,心痛至极。希望能和兄长做朋友。”

&ep;&ep;跟她聊得最投机是赵启秀,可惜他们的关系也许再难回去从前,差一点的是俞闲,可俞闲秘密太多,上次又一走了之,说实话颇为伤她的心。

&ep;&ep;现在的花隐,他也懂武,比之前两人更为淡然洒脱,她喜欢这个朋友。

&ep;&ep;“吾可比你大太多了。”花隐道,“吾容貌年轻,心态却有八十。一个已经八十的人,心很难再起波澜。”

&ep;&ep;“是六根清净了吗?”

&ep;&ep;“片叶拂身,吾心不动。”酒喝到一半,大黄跑了进来,亲昵地和李安通打招呼。

&ep;&ep;“咦?这是你的狗?”李安通问。

&ep;&ep;“是。”

&ep;&ep;那就是他和三姐是认识的?她猛地想到,那日她在屋里看到的尸体,“人是你杀的?”

&ep;&ep;“什么人?”

&ep;&ep;“那日在屋子里的人。”

&ep;&ep;温馨的氛围骤降,李安通觉得自己的脊骨冰凉,她怎么完全忘了这件事,这个人杀过人,她竟然和他坐在这里笑论禅理。

&ep;&ep;花隐道,“是又如何?每个人都有杀人的基因,你有吾亦然。人造十恶:恶,杀、盗、淫;妄语、两舌、恶口、绮语;贪、瞋、痴。杀一人已灭道性,吾不杀人,谁欲杀我;吾若杀人,世尽杀我。”

&ep;&ep;这一串子话,李安通是半个字也没听懂,不过,她既已知鬼彻的东西,也该告辞了。

&ep;&ep;“这就走了吗?”

&ep;&ep;“是的。”

&ep;&ep;花隐道,“你不能走。”他微笑地抚摸着自己的刀,抽起它在火炉上烧了一遍,烧至通红滚烫,然后缓缓划开自己臂上的肌肤,艳色的鲜血刺激着李安通的耳目,

&ep;&ep;“吾有事要请你帮忙。”

&ep;&ep;“?”

&ep;&ep;花隐做了噤声的动作,“帮吾做个见证罢。”

&ep;&ep;李安通看向门口,那里已经站着一个猪头猪脑的男人,模特倒是普通得紧,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客气,“你这个房租什么时候给?”

&ep;&ep;原来是要账的啊。

&ep;&ep;“吾之前已然交过一部分。”花隐道。

&ep;&ep;“这一点根本不够啊。”男人仰着头,“你什么时候还清?”

&ep;&ep;花隐不答。

&ep;&ep;男人声音一下子抬高,“你什么时候还清……啊!”

&ep;&ep;花隐道,“该给的都给了,有些是官府应该帮吾交的,吾没有必要给你。”

&ep;&ep;男人厉声喝道,“官府是官府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事情,你自己去找官府要啊,可是你得把我的租金给我还清咯!”他挺着大肚子,一屁股坐下来,还象征性地拍了拍桌案,

&ep;&ep;“你若是不给,我就不走了。看谁耗得过谁!”

&ep;&ep;这男人根本无缚鸡之力,而花隐是高手中的高手,却在他面前如此卑躬屈膝。这是李安通第一次看见,原来要账可以要得这么理直气壮,那么无所畏惧。

&ep;&ep;是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ep;&ep;李安通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她也无多少银两,还是别丢人显眼了。高手又如何,还不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ep;&ep;花隐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这男人看不下去,“你先把伤口包扎一下。”

&ep;&ep;花隐转身走入里屋,不一会儿,掀起帘子又走出来,手中赫然已经多了一具尸体,尸身已经开始腐烂,发着刺鼻的恶臭。

&ep;&ep;男人哗得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你干嘛!”

&ep;&ep;李安通知道,这就是那日她看到的人,又被他移到了这里,人就是他杀的。

&ep;&ep;“老板不是要银子吗?这就是吾的赏金任务,可是雇主临时变卦,不知所踪了。吾拿不到银子。现在生意难做。你若是真的要银子,吾只能把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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