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皎皎道,“之前我说过,谁跳的最好,就跟谁过一晚。安通兄弟莫不是忘啦?”

&ep;&ep;赵启秀拍拍李安通的肩膀,意思是好自为之。拍完竟走了。

&ep;&ep;李安通道,“喂。”她抓抓头,“皎皎妹妹。”

&ep;&ep;“我是姐姐。”皎皎笑道。

&ep;&ep;“哦。皎皎姐姐。那个,你别当真。我…我怎么敢,对你无礼呢。”

&ep;&ep;皎皎道,“哦。你不敢对我无礼,就敢对别人无礼?”

&ep;&ep;“啊?”

&ep;&ep;见她蒙在那里的傻样,她笑道,“过来陪我喝一杯。放心吧,我答应过某人,绝不吃了你。”

&ep;&ep;“答应过谁?”

&ep;&ep;皎皎已经上前拉她的手,她的手软绵绵的,李安通心中一暖,跟着她入楼,本以为是入皎皎的房间,没想到到的是她的房间,房内点了只红烛,此时窗户还开着。

&ep;&ep;只听得外面有人喊道,“下雪了!”

&ep;&ep;皎皎拉着她的手,走到窗前,只见空中飘下朵朵雪花来,顷刻之间,雪大如席,越下越紧。漆黑的夜色中还传来吟哦声,“无缘何生斯事,有情所累此身。”声音伴着琴音,隐有悲凉之感。听这声音,竟然还是柴永春。

&ep;&ep;李安通道,“外面这么冷,他为什么在外面受冷,还谈什么琴?”

&ep;&ep;皎皎淡淡一笑,伸出手去接雪,“他有时候一定被你气死啦。”

&ep;&ep;“他?谁啊?”

&ep;&ep;皎皎道,“算啦。像你这么不解风情的,也是少见吧。”

&ep;&ep;李安通道,“我…还好吧。刚才永春哥哥在念些什么?”

&ep;&ep;皎皎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妓女吗?”

&ep;&ep;“这…”这么能这么说自己呢,名妓是名妓,妓女是妓女啊,“皎皎姐姐不想沦落风尘的,我知道。”

&ep;&ep;皎皎道,“才不是呢。我沦落了之后才觉得自由。我若是随便嫁给一个人,这个人管,那个人管,上有公婆,下有夫君孩子,累都累死了。可是你看现在的我,那么多男子喜欢,多自由,多风光。”

&ep;&ep;她这样一说,倒也无法反驳。不过谁说她都无法反驳,微微一笑,“姐姐说的是。”

&ep;&ep;皎皎开玩笑道,“你若做这行,肯定比我做的好。”

&ep;&ep;李安通又啊了一声。

&ep;&ep;皎皎见她有趣,抿嘴轻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你别再啊了,可惜了你这副好面孔,偏偏要动刀动枪呢,鬼彻剑那么重,你也拿得起来。”

&ep;&ep;李安通摸了摸已经恢复安静的鬼彻,“姐姐想看,我可以拔出给姐姐看。”

&ep;&ep;皎皎小酒入肚,小脸染上红晕,道,“你真乖。怪不得有人这么喜欢你。”

&ep;&ep;“我算乖吗?”

&ep;&ep;皎皎道,“你还不乖啊。你是看似狂野,心里传统得要命。你那个文叔可不一样,看似乖巧,为人可不羁着呢。相信姐姐,姐姐不会看错的。”

&ep;&ep;“文叔他,嗯。……”她想了一想,还真的是,他其实是个野孩子,什么事情都敢做。她是不知天高地厚,文叔是不顾礼法。她心中一乱,不顾礼法…也就是说,什么忠孝节义,在他眼里,都如草芥一般。

&ep;&ep;皎皎又问道,“人的一生啊,最难过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安通?”

&ep;&ep;李安通想了想,想起李良,“子欲养而亲不待罢。”

&ep;&ep;皎皎愣了愣,“是啊。可养了老父,有些东西却一辈子错过了。所以你刚才问我,那诗句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ep;&ep;她和柴永春倾心相爱,她是五个姊妹中相貌最出色的一个,为养家一入风尘,柴永春自也有理想追求,两人便分道扬镳。

&ep;&ep;李安通见她难过,递过手帕给她,皎皎笑中带泪,没接手帕,挥挥手地出去了。

&ep;&ep;皎皎走后,李安通反复回想人生最难过的是什么,她想,最让人难过的是眼见花落,却无可奈何,见老父死去,却无能为力。

&ep;&ep;说到底,还是命运捉弄。就好像赵益一样,他杀了姚川,于是他一辈子都在悔恨中度过。

&ep;&ep;可是你又能做什么?

&ep;&ep;哪怕重来一次,父亲还是会死,赵益也还是会杀姚川。除非他们永不相识。

&ep;&ep;她心中起了疑惑,赵益又为什么一定要杀姚川?理由是什么?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让赵益下如此重手,真的是因为范镜吗,亦或是所谓的功高震主?

&ep;&ep;如果赵益当真是这般心狠手辣的人,他为什么又这般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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