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4)

他为你付出的超过我这个当爸的太多太多。”

&ep;&ep;说完，我爸抽掉了最后一口烟，从怀里掏出一只玻璃杯，杯子里装着的正是阴虫。

&ep;&ep;“你要做什么。”我望着我爸，哪怕此刻我的脑子一片混沌，我仍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ep;&ep;“记住了，谁都可以恨你爷爷，就你不可以。”我爸微笑着，缓缓打开玻璃杯的盖子，在我的尖叫中将左手手指放了进去。

&ep;&ep;“爸。”我声嘶力竭的喊道。

&ep;&ep;哪怕我爸是杀人凶手，哪怕我爸亲口承认了他的罪行。可他毕竟是我爸，从小疼我到骨子里的那个人，要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ep;&ep;“小安，别怪爸。好好活着，好好听你爷爷的话。”我爸坐在地上，那只阴虫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咬在他的手指上。

&ep;&ep;“爷爷，妈，你们快出来，出来啊。”我发疯般的喊道。

&ep;&ep;“小，小安……”我爸伸出右手，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摸我脑袋，可是最终还是放下了，然后闭上了双眼。

&ep;&ep;我坐在地上，望着我爸的尸体，杯子里的阴虫，最后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ep;&ep;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爷爷奶奶和我妈围在我床边，我望着他们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一个劲的流着眼泪。

&ep;&ep;后来我才知道昨天晚上我爸在家里的水壶中放了安眠药，导致爷爷奶奶和我妈都昏睡了过去。还是我爷爷半夜里伤口泛疼醒了过来，这才发现院子里的情况。

&ep;&ep;“小安，你爸，你爸到底怎么了。”我妈紧握着衣角，布满血丝的双眼里噙着泪花。

&ep;&ep;我能感觉到我妈近乎崩溃的状态，我想说话，话到嘴边又化为无声泪水。

&ep;&ep;“不急，慢慢说。”爷爷拉着我的手柔声说道。

&ep;&ep;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的将昨晚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们。

&ep;&ep;爷爷似乎已经麻木了，这个接二连三丧子的老人没有哭也没有悲伤，只是拉着几乎站立不住的奶奶默默转身向外面走去。

&ep;&ep;我妈又哭又笑，一会骂我爸活该，一会又念着我爸的名字说想他，最后竟然拿自己的脑袋使劲撞墙，撞的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ep;&ep;从那天开始我妈变得神志不清，三姨托人将我妈送去了市医院检查，说是大脑受到刺激精神错乱。

&ep;&ep;我爸死了，我妈成了神经病时好时坏，奶奶除了偷偷掉泪就是一个人胡乱的说着，整个家除了我也只剩下爷爷忙里忙外安排着我爸的丧事。

&ep;&ep;我一直以为这件事结束了，彻底的结束了。毕竟我爸死了，而他想做的也都做完了。

&ep;&ep;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我妈从市医院回家的那天晚上，她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却让我发现整件事根本不是我爸说的那样。

&ep;&ep;我妈在医院呆了七八天，即便我爸入土她都没有回来，三姨送她回来的时候依旧疯疯癫癫，甚至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认识。

&ep;&ep;三姨告诉我医生说这种病只有静养和药物控制，也没有什么特别方法能完全康复，让我平时盯着点我妈，别让她乱跑出了事。

&ep;&ep;三姨走后我就呆在我妈房间陪着她，一想到我妈从前健康的样子我又忍不住掉下眼泪。我爸老实了一辈子，偏偏为了我犯下大错，弄的好好的一个家支离破碎，可怜我妈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ep;&ep;将心比心的说，如果我一早知道我爸会为了我杀人，我绝不同意他这样做，拿我三个三伯的命换我的命，这是要我一辈子都活在煎熬中。

&ep;&ep;“小安别哭，别哭，妈给你扎花花。”我妈抱着我的脑袋帮我抹眼泪，又拿出一张花纸在我眼前晃，就像小时候哄我开心给我折花朵那样。

&ep;&ep;“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好好孝顺你。”我抱着我妈轻声哽咽道。

&ep;&ep;“飞哦，小红花飞哦。”我妈松开我拿着花纸在屋里转圈圈，跟个孩子似的笑的特别灿烂。

&ep;&ep;看到我妈脸上的笑容我又是一阵心酸，我起身准备给我妈拎壶水来，免得她夜里口渴也不知道水在哪。起身的同时我发现我妈床上堆着一堆还未折叠的衣服，想着我妈现在的状况估计也不会叠衣服了，我就主动把衣服叠好放进柜子里。

&ep;&ep;当我叠到一件灰色大褂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停住了手，这件衣服是我爸杀二伯全家那晚特意回来换的衣服，上面还少着一枚扣子。按农村风俗，人死后会将其生前用的穿的都烧掉，这件衣服之所以会保存下来肯定是因为晒干后忘了挑选，想了想，我回屋找来了那枚被二堂姐临死前握在手里的扣子，又找来了针线，打算缝好后下次在我爸坟前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