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厉桃呢,她在哪!”

&ep;&ep;“什么厉桃,”贵妇咳几声,“一醒来就胡言胡语,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ep;&ep;乱葬岗里的厮杀记忆还历历在目,谢椿拔掉身上大小医疗管赤脚往地上蹦。

&ep;&ep;医生都惊呆了,忙上前拦,他一把拂开,情绪上来激动痛吼,“起开,我要去找我媳妇!!!”

&ep;&ep;贵妇见状,受刺激哭得更大声,嘴里一边喊着“造孽”一边死抓着谢椿病服衣角不放。

&ep;&ep;“好不容易醒来,你这又是受什么刺激啊老二,那女孩早去世了,难不成你还要再为她自杀一次丢下亲妈吗...”

&ep;&ep;谢椿脑子轰隆响,拎不清楚状况的他扶住贵妇手足无措问:“谁去世了,谁,叫什么?”

&ep;&ep;贵妇见鬼似地看他,以为伤到了脑子造成失忆,直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下子竟晕了过去。

&ep;&ep;谢椿急忙扶住人,脑子里乱如麻。

&ep;&ep;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医院醒来。

&ep;&ep;厉桃呢,还有净瓶鬼姬老娘亡女...

&ep;&ep;谢椿不可置信退步,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右手腕,宽病服袖里掉出一样东西。

&ep;&ep;一根红绳,上面栓着一块桃木。

&ep;&ep;记忆如洪水涌上来,谢椿捂着剧痛脑袋泪流满面跪坐在地,无力捶着地面崩溃哽咽。

&ep;&ep;*

&ep;&ep;这天,厉桃照例出门去寻食物,颇为意外收获满满一篮子野果与野菜,回来路上刚好路过乱葬岗,没忍住进去看了一眼。

&ep;&ep;坍塌的灵锁巨碑恢复成原有形状,碑身破败长满青苔像只怪物。

&ep;&ep;她伸手抚过上面刻字,依旧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ep;&ep;谢椿教过她很多东西,唯独没来得及教识字。

&ep;&ep;那时他严格要求厉桃先细细学会一些基本厨艺与普通人的生存技能,总说来日方长,但唯独没想过最后会被自己连累身死,夫妻分离。

&ep;&ep;厉桃兀自神伤叹气,悔恨当初偷懒满脑子想着与谢椿耳鬓厮磨,没能将所教东西学完整,否则也不会生活得如此艰难。

&ep;&ep;谢椿在冥冥中铺好了路,是她自己葬送。

&ep;&ep;鬼城四季依旧紊乱,走出乱葬岗回院已经天黑。

&ep;&ep;灯芯鬼那里存有大量火树银花,前段时间厉桃抽空搬了一些过来,但不敢奢侈浪费,为节省着用只能在暗淡光圈范围中瞎摸耗子简单炒了一个蛋,紧接着烧水去木房洗漱。

&ep;&ep;临睡前习惯性对身旁空气道一声晚安,随后躺下独自渡过漫长黑夜。

&ep;&ep;起初厉桃会出现崩溃与痛哭,后来历经过无数个这样安静死寂夜晚,心性在漫长时光中磨得越发沉稳。

&ep;&ep;更何况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孤身一人的漫长岁月,相比几百年前,她现在还能依靠与谢椿生活的那些美好记忆渡过,所以并不觉得糟糕。

&ep;&ep;*

&ep;&ep;谢椿理清所有事情那天,家里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ep;&ep;身体是好了,但自由依旧受限制。

&ep;&ep;他看着别墅里面无表情守着的保镖,心里无奈叹气。

&ep;&ep;远山寺是当地有名道教名派,谢椿借着派内弟子要回教礼师的由头获得暂时自由。

&ep;&ep;静明道长平日里素不与人来往,早年心性浮动气傲,为静心悟道便独自一人搬去了后山,却意外收了谢椿做徒弟。

&ep;&ep;他问过谢椿为何屏蔽尘世甘愿入道,谢椿只答四字:“逆天改命。”

&ep;&ep;“逆何天,改谁人之命。”

&ep;&ep;“逆生死规律,改我妻子之命。”

&ep;&ep;道家对待生死持“贵生重命,坦然面对”态度,少见有人如此逆反,静明道长当场拂袖冷脸而去,可耐不住谢椿家大业大位高权重,现代教派终是受了世俗掺杂影响,静明在各种压迫下勉为其难收了这个徒弟。

&ep;&ep;谢椿富家子弟出身,山上生活艰苦,他硬生生抗了下来,一待就是三年。

&ep;&ep;有不少人问过他既逆天改命,为何不入佛,反而遁道,谢椿很认真回答,“做和尚是要剃光头的,她不喜欢。”

&ep;&ep;静明道长一身青衣道袍站在后山阶梯尾,看着谢椿背着大包小包东西爬上来。

&ep;&ep;昨夜下过雨,长阶陡峭湿滑,谢椿气喘吁吁爬到顶,放下东西行礼,“师傅。”

&ep;&ep;静明摸着下巴三根胡须,鼻腔里轻哼出音,“还知道回来,下山那么久也没个消息。”

&ep;&ep;后山偏僻荒芜,三面是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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