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变故一瞬间发生,厉桃脑子出现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化雾飞身挡在了谢椿面前。

&ep;&ep;来不及结印抵挡,锈迹斑斑的长矛直接穿透心脏,难以形容的剧痛蔓延全身,她脱力撞上谢椿胸膛,净瓶鬼受波及甩飞在地,矛尖接着钉进谢椿肩膀,红黑液体交杂,一时分不清是谁的血流了一地。

&ep;&ep;疼痛如滔天巨浪席卷,全身都叫嚣着剧痛、撕心裂肺侵蚀着心脏,厉桃从没有如此痛过,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如糜烂的桃子瘫软在地。

&ep;&ep;长矛从她胸前刺穿,串着谢椿肩膀,最后将一人一鬼紧钉在地。

&ep;&ep;净瓶鬼呜呀呀滚了几大圈后被姬老娘抖开羽毛接住。

&ep;&ep;魑魅魍魉缺了阵眼,封印久久无法结成,眼看第二名鬼将冲下来,它们只好各自散开,刚成形的封印就此破裂,反噬力量贯穿到四鬼身上,余下力量将远处姬老娘与净瓶鬼还有冲下来的鬼将一齐掀飞。

&ep;&ep;温热液体从肩膀涌出,无法抑制的疼痛席卷谢椿所有思维,脑中麻痹了一瞬,过后剧痛遍布全身每一根神经。

&ep;&ep;他亲眼看见厉桃飞身挡到面前,看见那只长矛刺穿她胸口、带着她身体朝自己撞来,黑色的血从厉桃胸口源源不断冒出,染湿他厚重衣服,最后蔓延到黑色土壤里,渗进深处。

&ep;&ep;谢椿试着抬起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几次都是徒劳,他嘴唇发白颤着音,却始终得不到厉桃的回应。

&ep;&ep;“媳妇...别吓我...”

&ep;&ep;他颤着手想去拔那根长矛,手臂青筋暴涨却撼动不了这柄武器丝毫。

&ep;&ep;寒风凛冽,他肩膀处的鲜血因用力向外蔓延,厚重衣服下已全身冷汗,头发湿漉漉胡乱贴在额头上,血污染透了他的脖子。

&ep;&ep;谢椿将毫无生息的厉桃紧抱在怀里,眼中充满了无助与极致的痛苦,喉咙里发出嘶吼。

&ep;&ep;“啊!!!!”

&ep;&ep;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不管大事小事,他一点用都没有,每次要连累厉桃舍命相救。

&ep;&ep;如果他的到来是注定给厉桃带来灾难,谢椿宁愿自己就此死掉,至少,至少,至少厉桃还是那个不论受多重伤都不会感到痛苦、不会消散。

&ep;&ep;她可以好好活着,不用担心自己离去,不用受自己影响经历复杂情感,也不用时刻注意警戒保护自己安危。

&ep;&ep;她是自由的厉鬼,不该受任何东西所困。

&ep;&ep;“媳妇,你回一句我好不好...”

&ep;&ep;满是血污的手摸上厉桃的脸,独属于凡人的浓重血腥气息刺醒了厉鬼意识,她恍惚着去摸谢椿肩膀,碰到那枚锈迹斑斑、钉进彼此身体里的长矛,“我没事...咳...就是心脏,有点疼...谢椿,我们要赶紧离开这,我将它拔出来,你忍住...”

&ep;&ep;但她力量流失严重,已经无法支配仅有鬼力,五指虚虚握住,用尽全身力气只撼动长矛一寸,她听见谢椿极力忍耐的一声闷哼,心软松了力气没能将其拔出来,最后同谢椿一齐昏死过去。

&ep;&ep;姬老娘被破碎封印打出一半原形,披头散发咯咯咯跑上来,“妹啊,你怎么样!”

&ep;&ep;厉桃虚弱呼气说不出话,试图拔长矛的那只手与谢椿无力搭在一起,大有同死在一起的决心。

&ep;&ep;魑魅魍魉四鬼同冲下来的几名鬼将缠斗在一起,见厉桃无声躺在谢椿怀里,一时也愣住了。

&ep;&ep;在众鬼心里,厉桃可是绝世厉鬼,怎会如此脆弱。

&ep;&ep;姬老娘不知所措竖起尾部漂亮鸡羽毛,将藏在里面晕过去的净瓶鬼放下,学着厉桃的样子拎起它头上那两根草左右摇晃,急得快要哭出来,“快醒醒醒醒,怎么办,这俩快不行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办。”

&ep;&ep;净瓶鬼被摇得头晕目眩,艰难出声:“别...晃...要死了...”

&ep;&ep;“别死,别死,快醒来。”

&ep;&ep;看着口吐白沫的净瓶鬼,姬老娘狠心给了它两巴掌。

&ep;&ep;巴掌响得清脆,净瓶鬼瞬间意识清明,睁眼看到昏死过去的厉桃跟谢椿,急忙道:“止血,快止血。”

&ep;&ep;随即从瓶身里抽出厉桃上次给的所有回灵草,同姬老娘合力拔出那枚长矛后,双手合十念观音咒。

&ep;&ep;但谢椿肩胛骨几乎被刺裂成两半,血已经流了大半,再怎么止也无济于事,净瓶鬼急了,浑身透亮闪着光,把会的所有咒法都念了一遍,瓶身开始出现丝丝细缝暴裂。

&ep;&ep;谢椿勉强被救了过来,手腕微不可见举起一弧度,嘴里模糊念着&ep;“救她”&ep;&ep;“血”&ep;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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