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黑色西装裤让他的腿看起来很长,单手抓着外套垂在身侧,显得随意极了。

&ep;&ep;他在等她开口。

&ep;&ep;「我不去。」易渺说。

&ep;&ep;他凝视着她,在人行道上,人群似乎渐渐少了,他们之间没有别的东西挡着,几个步伐的一段距离,只有微风轻轻经过他们之间,明明空荡荡地,却好像隔着一片厚重又难以跨越的隔阂。

&ep;&ep;他为什么不回应?

&ep;&ep;易渺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受不了了,于是问:「你在想什么?」

&ep;&ep;存律薄唇微掀,在眼前的他,声音却像在耳边,像这个夜晚一样迷人。

&ep;&ep;「我在想,我该如何挽留你。」

&ep;&ep;最后易渺还是妥协了,他们沿着宽宽的人行道走着,身旁的车子稀疏地呼啸而过,有些改了引擎的车子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划破寧静,一遍又一遍。

&ep;&ep;「我爸告诉我,因为他,你才出了意外,还...还动了脑部手术。」易渺看着人行道上的红色磁砖,上头混着很多小小的闪亮的碎片,像没有光害的天空,像存律漆黑的瞳仁里偶尔才会出现的喜悦。

&ep;&ep;存律开刀是在高三毕业前一个礼拜的时候,出院后他的身体都很正常,不曾有过不适,直到有天路过球场时被球给砸到头,当场晕了过去。

&ep;&ep;后来送到医院被检查出脑子里面一直有着的血肿破裂了,必须紧急开刀。虽然开了刀,但也只是应急方案,他的血肿,或甚至说那是血瘤,刚好卡在脑中海马回附近的动脉上,切除的风险太大,直到现在只能吃药物控制。

&ep;&ep;存律嗯了一声,这个反应易渺也没有预料到,侧过头看他,他正看着前方的路,直直的视线似乎失焦了。

&ep;&ep;「所以你是为了愧疚才躲我?」

&ep;&ep;「......」是啊!

&ep;&ep;听着两个人齐行的脚步声,易渺突然想起国中的时候,木兰诗那课里头的句子: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老师总是强调着互文修辞,烦躁的要命。

&ep;&ep;可是现在,他们却真的好像两隻兔子,脚扑朔,眼迷离。

&ep;&ep;她不小心笑了出来。

&ep;&ep;「笑什么?」存律问。

&ep;&ep;「没什么。」易渺摇摇头,眼里盛着笑。「觉得我们像是兔子。」

&ep;&ep;他收回思绪,花了两秒才回应,「兔子挺可爱的,像你,虽然太常吃萝卜会放屁。」

&ep;&ep;「吃萝卜哪会放屁!」易渺回嘴。

&ep;&ep;话音刚落,她那垂在身侧刚拆掉绷带的手,突然被人轻轻揽了起来,存律拉着她走向一个广场,他火烫的手指接触到她冰冷的肌肤打了个哆嗦,却没有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

&ep;&ep;走没几步路,他松开了手,刚才易渺的手臂与他的手接触的那块面积,似乎还留着他掌心的馀温,那股炙热一路延烧到心脏。

&ep;&ep;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易渺发现他们正站在一座巨大的喷水池边。

&ep;&ep;周围三三两两的人,零散地分布在喷水池边,不约而同地看着水池喷出的水花,还有因为灯光而变色的池水。

&ep;&ep;在这里的人,情侣居多,很多人都是牵着手,揽着腰的,很少像他们一样,身体距离这么遥远。

&ep;&ep;存律靠在她身边,袖子碰到她的肩。

&ep;&ep;「你刚才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听见他问。

&ep;&ep;整整三个礼拜,他每天固定打一通电话,即使知道会转进语音信箱。

&ep;&ep;就连说好要带她回去复诊还有拆绷带的约定,也被放鸽子。

&ep;&ep;「为什么无视我?」何存律的声音有点沙哑。

&ep;&ep;喷水池哗啦啦的喷水声似乎在此刻也识相地把音量调小。

&ep;&ep;他低头看着她,易渺毫无畏惧地看进他漆黑的眼里,她轻声说:「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为了利用我而对我这么好,我很混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你。」

&ep;&ep;存律的耳里突然间就只剩下了她的声音,那么轻柔,像繾綣的风,像细緻的白云。

&ep;&ep;他想要解释。

&ep;&ep;但是他不想再继续对她说谎了。

&ep;&ep;「你真的是为了我爸爸,因为他才靠近我...?」易渺心情好复杂,脸颊慢慢涨红,「还是你只想玩弄我?让你得到成就感?」

&ep;&ep;何存律的头因为她的话开始痛了起来,耳朵充斥嗡鸣声。

&ep;&ep;他打从心里对自己那股厌倦的噁心感,恐怕再也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来的高涨了。

&ep;&ep;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是何存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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