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事儿也太不靠谱了,亏他们想得出来。

&ep;&ep;“那陛下就忍心你的外甥去了下面被人欺负?如陛下所言,王爷会受伤也是为了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如今他危在旦夕,若是连这个小小的遗憾都无法弥补,他的灵魂岂能安息?”

&ep;&ep;胡乱抹去眼泪,老林毫不畏惧的反问,没等皇帝回应,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猛的冲到沈睿廷的面前:“听说沈侯爷一直视沈凉少爷为煞星祸胎,恨不得他消失得远远的,正好我们家王爷不日前曾公开求娶,不如沈侯爷就将沈凉少爷嫁给王爷吧,你因此少了个眼中钉,我们王爷也能安息了。”

&ep;&ep;这话说得,可就一点都不客气了,沈睿廷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他虽不待见沈凉,外界也有很多关于他薄待沈凉的流言,可那毕竟都不是别人亲眼所见,就算招来不少非议,除了闻风而奏的御史言官,也没人敢拿到他的面前说三道四,但若他真不顾沈凉下半生的幸福,将他嫁入王府守活寡,势必坐实所有流言蜚语,到时候他怕是要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而且,陛下的诏书已经发出,卫家的人也快回来了,他们要是知道这事儿,暴脾气的岳父和几个舅子非拆了他和候府不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沈凉与长子沈达感情极好,等沈达回来,知道是他害了沈凉,怕就不是离家出走那么简单了。

&ep;&ep;综合以上,无论他个人想法如何,绝对都不可能在这时候同意将沈凉嫁给奄奄一息的裴元冽。

&ep;&ep;变脸的又岂止是他,几位大臣还好,皇帝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原本他差不多已经确定裴元冽应该是真的不行了,可现在见老林一开口就瞄准了沈凉,忍不住又开始怀疑了起来,不论是裴元冽还是沈凉,他们个人的背景就够让人忌惮的了,若是再结合在一起,那不得直接掌控半壁江山?

&ep;&ep;“元冽求娶沈凉一事,朕也有所耳闻,不知沈爱卿意下如何?可要成全元冽的一番心意?”

&ep;&ep;思及此,皇帝垂眸意味不明的问道,沈睿廷暗暗叫苦,跨前一步抱拳躬身:“陛下,微臣与犬子之间确是有些误解,但并非如外界所言那么不堪,在他从乡下庄子回来的时候,微臣深觉这些年愧对于他,早就与他说定,他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请陛下体谅微臣与犬子维系关系不易,别让微臣失信于他。”

&ep;&ep;斟酌再三,沈睿廷将一切都推到了沈凉的头上,想来他但凡是脑子清醒点,也不可能会同意嫁到王府守活寡才对。

&ep;&ep;皇帝闻言没有马上回应,上次在长公主府就对沈凉极为称赞的三位阁老彼此对看一眼,最后还是谢阁老主动站了出来:“陛下,容老臣多句嘴,我们都是做父亲的人,多少能够体会沈侯爷的为难,这件事切不可轻易决断。”

&ep;&ep;“陛下三思!”

&ep;&ep;有了他带头,曾阁老赵阁老和刑部尚书不约而同的附和,两位阁老是看重沈凉,不忍他小小年纪就只能守着个空荡荡的王府渡过余生,刑部尚书则是在回报沈凉的善意,望月城堤坝之事,他之所以能与几位阁老一起上奏,皆因沈凉提醒,再则,他的嫡次子杨天宇与沈凉的交情也确实不错,于公于私他都该站出来说句话。

&ep;&ep;他们都是好意,却无形中坏了裴元冽的好事。

&ep;&ep;“陛下,王爷可是你的亲外甥啊。”

&ep;&ep;老林见状再次抱住他的腿,皇帝露出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你们各有各的理,朕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不如容朕回去仔细的想想?”

&ep;&ep;“陛下……”

&ep;&ep;众人皆有些不赞同,都怕他会做出与他们期望相反的决定,可皇帝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突然站了起来:“此事无需再说,最迟明日,朕会给你们一个答复,元冽情况危急,好生伺候着,若皇城有何名医,不妨都请来看看,尽最大的能力救治他。”

&ep;&ep;“是!”

&ep;&ep;他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闹下去就会适得其反了,不止是沈睿廷等人,连老林都停止了死缠难打。

&ep;&ep;皇帝见状眼底滑过一丝满意,迈步上前,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仿佛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裴元冽,好一会儿后亲自动手替他掖了掖被角,颇为痛心的道:“元冽,你可不能就这样离去啊,朕还等着你辅佐朕呢,放心,朕一定会让太医院连夜研究,务必找出止血和解毒之法。”

&ep;&ep;没人知道,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鼻子用力的嗅了嗅,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后脸上竟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ep;&ep;“天枢,铁甲卫还平静吧?”

&ep;&ep;回身,皇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又换成了一贯的威严与平静,口气听起来甚是关心。

&ep;&ep;“回禀陛下,目前尚且平静,王爷昏迷前有吩咐,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清平王府没了,那我们就解散,回归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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