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直观察她的龚青岚,自是发觉她的异样,下意识的拉高了领口。暗忖道:明日要穿束领褙子,丢脸都丢外边来了。

&ep;&ep;“你们两个随意去府中逛逛,我先将剩下的盆栽,修剪齐整。”燕王妃起身,去了花房。

&ep;&ep;慕思雨见燕王妃一走,娇柔的说道:“嫂嫂,我带你去看牡丹吧。大表哥的母亲,最是喜爱牡丹。想来嫂嫂也是喜欢的!”

&ep;&ep;龚青岚不好推拒,跟着她一同去观赏牡丹,若是有新品种,可向燕王妃讨了来,给母亲送去。

&ep;&ep;穿过垂花门,夹道,来到一处牡丹园,左边一大片,密密麻麻都是含苞待放的牡丹,右边则是浓翠葱郁的青竹,正中间铺就一条蜿蜒的石子路,通向被青竹包裹的一座二层高的清雅朴素的竹楼。

&ep;&ep;“这里全都是前燕王栽种,当年大表哥母亲每年都要来王府一遭,带着大表哥在竹楼住上几日。小时候我也借住在燕王府,时常与大表哥一同玩耍,坐在竹林里,看着大表哥的母亲在姹紫嫣红的牡丹地里忙碌。那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光。”慕思雨笑着脸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容渐渐的敛去,脸上布满了惆怅:“可后来,大表哥再也没有来过。”

&ep;&ep;龚青岚别有深意的看着慕思雨道:“因为风景再美,都是属于别人的,不能长久的强行留在身边。适才他会另外开辟牡丹园,属于他自己的。”

&ep;&ep;最后几个字,加重了几分语气。可细听下,却仿佛是她话中带了笑意。

&ep;&ep;慕思雨毫不介意,从过去的缅怀中抽离,赔着不是:“大表哥能娶到嫂嫂这般蕙质兰心的女子,是他的福气,莫怪近来时常来王府,可是在激二表哥,叫他收心娶亲。”

&ep;&ep;龚青岚笑而不语。

&ep;&ep;慕思雨指着花圃里,一盆三色的牡丹道:“这是我钻研了十年,才培育出这么一盆。嫂嫂回府,便替我将这盆栽给大表哥母亲送去?”

&ep;&ep;“好啊。”龚青岚爽快的答应。

&ep;&ep;慕思雨连忙卷起袖子,不顾脏污,将盆栽弄好,命丫鬟撞在篮子里,递给龚青岚:“多谢嫂嫂了。”

&ep;&ep;二人闲谈了一番,龚青岚便告辞。燕王妃挽留用膳,龚青岚给拒绝了,带着燕王妃送的一盆墨菊离开。

&ep;&ep;坐上马车,龚青岚把盆栽摆在小几上。拿着柜子里的银勺,将牡丹连根带土的拿出来,盆底果然放着一张折叠好的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

&ep;&ep;‘子舆,你可曾记得赌约’

&ep;&ep;龚青岚骤然收紧了字条,子舆,子舆,齐景枫,字子舆。

&ep;&ep;龚青岚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将字条展平,折叠放在盆栽里,将花放回好,便阖眼靠在引枕上。

&ep;&ep;回到府中,日上中天。吩咐人将三色牡丹送去梧桐苑,便回了海棠苑,进屋瞧见齐景枫在练字。

&ep;&ep;“今日怎得闲了?”龚青岚拿着帕子拂去衣摆灰尘,笑道:“雨儿妹妹培育了一盆三色牡丹,唤我给母亲送了来。”

&ep;&ep;齐景枫手一顿,目光坦然的说道:“红娟,你去将盆底纸条拿来。”

&ep;&ep;龚青岚一怔:“为何拿纸条?”

&ep;&ep;“你都已知晓,还故作不知。”齐景枫放下狼毫,拍散了她裙角洒落的泥土,解释道:“曾经小时候,病得不是很严重,母亲时常领着我去燕王府。与思雨、振啸一同玩耍,她小时候便喜爱追逐振啸,可振啸的心思粗,并不曾发觉。舅母亦不会将她许配给振啸,她自小便知婚事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便与我约定,若是培育出三色牡丹,我便要帮她嫁给燕王府世子。”

&ep;&ep;龚青岚默然,道歉道:“对不起。”心中却是留了意,他最后说的不是振啸,而是改口燕王府世子,那么便并不是非振啸不可。

&ep;&ep;“醋坛子。”齐景枫伸手欲摸她的脑袋,目光落在她的脖颈间,顿了顿,手指卷曲的收回手:“老夫人与我们一同住,今日要与她一同用膳。”

&ep;&ep;二人相谐着去了老夫人住的奇珍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膳食,老夫人老僧入定般阖眼盘腿在炕上。

&ep;&ep;龚青岚见了礼,规矩的站在一旁。

&ep;&ep;老夫人眼皮子不睁一下,淡淡的说道:“你母亲原是要伺候我,可她清修寡居。你今后便替你母亲尽孝道,在身边伺候我。”

&ep;&ep;龚青岚应下。

&ep;&ep;老夫人适才缓缓睁眼,扶着许嬷嬷的手,坐在桌前。“快用膳,菜都凉了。”

&ep;&ep;龚青岚站在老夫人身侧,拿一双干净的筷子替老夫人布菜。

&ep;&ep;老夫人望着碟子里红烧肉,油腻味刺鼻,看着便倒了胃口。

&ep;&ep;龚青岚仿若未觉,绕过清淡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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