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果然人群中又是一阵起哄,让她满意了就赶紧出来。安溪也不再矫情,对着邵佩霞点点头,邵佩霞自觉把位置让了出来。

&ep;&ep;今天是个难得好天气,冷空气仍旧未消,但太阳却是暖暖的,是个办喜事的好时候。几秒的时间,江潮却觉得很长,他微眯着眼睛,等待着心上人的出现。

&ep;&ep;当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安溪的出现引起了一阵欢呼。

&ep;&ep;“呦!新娘子可真漂亮,新郎官这可是有福了”,这是临村过来走亲戚,恰好碰上婚礼,过来凑热闹的。

&ep;&ep;“那可不是,你出去打听打听,咱们三水村的闺女哪个不是好样的,那绝对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模样”,不知道是谁在中间插了话。

&ep;&ep;江潮觉得自己的呼吸不够用了,今天的安溪美地有些让人移不开眼,军绿色的衣服衬的她脸皮更加白皙,在不强的太阳底下,娇嫩透净,隐约可以见到青色的血管。嘴唇轻抿着,她的唇色是很浅的,上面应该是打了红色的膏脂,气色红润了不少。

&ep;&ep;外面的人有些多,安溪被一双双眼睛直接打量着,心底稍显紧张,面上却不敢显出来。

&ep;&ep;“新郎官,都看傻了吧,还不紧着把新娘子抱回家。这么漂亮的新娘子要是被人抢走了,可有你哭的了。”

&ep;&ep;江潮在旁人揶揄地笑声中回过神来,他上前几句,在安溪面前停了下来,“安溪,我抱你上车。”

&ep;&ep;安溪点了点头,她之前有了解过三水村的婚俗,新媳妇出门,在没进婆家大门前,脚是不能落地的,这中间上车下车之后的两段路程,得靠新郎官来抱。

&ep;&ep;安溪配合着让江潮抱她起来,经过一众人的身边,听着他们那些带着善意的哄笑声,“新娘子害羞喽!”

&ep;&ep;她把脸埋在江潮的胸膛里,眼睛微闭着,脸上又红了几分。江潮身上是淡淡枯草的气息,那双手臂穿过她的后背和膝盖,手臂上的肌肉微鼓着,小麦色的肌肤里青筋顺着流畅的肌肉像上延伸着。那步伐也是强健稳妥,让人很有安全感。

&ep;&ep;怀中的人身躯一直都在僵硬着,江潮忍不住加快脚下的步伐,只跨了几步,就把安溪放到了牛车上,牛的脖子上还绑着一朵大红花。

&ep;&ep;看到这场面,安溪不觉在心里头有些好笑,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婚礼会这样接地气,江潮坐在车的边角上,看着她笑,问道:“笑什么?”

&ep;&ep;安溪捂着嘴,摇摇头,可是又觉得江潮身前配着的那朵大红花和他身后那头牛有些莫名的契合感,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抖着肩膀。

&ep;&ep;江潮见她笑地开心,却又只笑不说话,心里忍不住一阵失笑同时,还松了一口气。安溪能笑地这么开心,至少证明她并没有很排斥嫁给他。原本他是计划着一点一滴慢慢侵入到她的世界里,直到不知不觉,在她心底占到一处位置,初中课本上的那句润物细无声就很适合放在这里。

&ep;&ep;他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出乎意料的事情,安溪答应嫁给他,她的想法只是不想害了他,他知道她是个好姑娘,不忍心看别人因为她而受磋磨。

&ep;&ep;他虽然心中还有一些不甘心,但这样的机会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心动。一切要紧的是先把人娶回家,只要把小丫头娶回了家,哪怕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他也不信自己暖不了。

&ep;&ep;邵佩霞指挥着人把安溪那些嫁妆全搬到车上去了,大件的梳妆台子就占了好大一块地,加上一些锅碗瓢盆,被子被褥什么的也都不少,还有当初江家上门提亲的时候随地彩礼,也都一起装箱,反正她在三水村没有家人,邵佩霞更不可能要她这些彩礼,不然那像什么话。

&ep;&ep;“嘶,这都是女方的嫁妆?我还真没见过哪家有这么毫气的手笔。”

&ep;&ep;“可不是吗,我早说过小知青这嫁妆厚地很,你们偏不信,现在可算瞧见了吧!啧啧,大友家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了,不但一分钱没花,白得了一媳妇,还多了一个劳动力,你看小知青啥也不做,一天到晚在卫生所坐着都比你累成死狗赚的多,现在哪里还能找这么好的事情。”

&ep;&ep;“啧,这人比人真能气死人。”

&ep;&ep;当牛车渐渐远去的时候,身后的人群也在跟着渐渐移动着。江潮在前面控制着牛车方向和速度。安溪抱着膝盖小心的打量着他,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专注的侧脸,硬朗的下巴尖处的胡子被剃地干净,留下一片青色的胡茬,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ep;&ep;艰苦岁月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的心性打磨成了三十岁的人才有的沉稳气度与担当。这是她在任何一个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人身上不曾见到的。

&ep;&ep;安溪自以为隐密的偷看,谁也看不见,却不知道全被江潮看在眼里了。江潮脸上没什么,心底却不由一阵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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