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朱明镜微微一笑,如神佛临世,却残忍决绝地说,“你死了我才可以带你走,你还要跟我走吗?”

&ep;&ep;陆渊源惊讶地看着这个不太正常的少爷,迷迷糊糊的下雨天,又是这样荒无人烟的坟地,出现些稍微奇怪的人好像…也可以理解?

&ep;&ep;但像个傻子一样的陆渊源看着凝滞的雨滴下意识喊道:“你怎么在这儿?”

&ep;&ep;隔着老远恍惚的路人回身怒骂:“呸,神经病!”

&ep;&ep;朱明镜眯着狐狸眼道:“阁下认错人了。”

&ep;&ep;繁琐华丽的衣衫,长及腰下的墨发,拖曳在地的赤金袍不惹尘埃,陆渊源是脑子缺根弦才会将他当做熟人。

&ep;&ep;不似人间风物,他觉得自己窥见了不一样的世界。

&ep;&ep;其实没有认错人,师父去世那年的雨夜身着旗袍的凌厉美人与眼下水墨画一样的男子,是一个人。

&ep;&ep;是他不伸出手就再也见不到的人。

&ep;&ep;水墨一样的人如袅袅轻烟离去,天上的雨零碎落在伞上嘀嗒作响,与多年前一般无二,渡过泥泞,跨越人间雨幕,去的是他终要归去的世界。

&ep;&ep;他说,“我跟你走。”

&ep;&ep;朱明镜还是稍稍惊讶了的,死生大事岂有自己做主,却鬼使神差就听从了他的意愿,当然不是将人杀了再带走的。

&ep;&ep;陆渊源喜欢冥府胜过人间,他在那里知道他与这个世界的关联不仅仅是人,还有脚下尘埃,浮空飞鸟,山灵水怪。

&ep;&ep;但这都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该死的理由。

&ep;&ep;十多日的光阴就此掠过,刹那心动的喜欢隔着生死殊途,还有那莫须有的替身的说法。

&ep;&ep;别人都是无关紧要的。

&ep;&ep;“喜欢你就要让你死?”朱明镜绝做不出来这样恶心的事,就算陆渊源自愿他也不愿意。

&ep;&ep;这便是无解了,生死异路的规矩定得好啊定得妙啊,混沌迷乱中仅剩的一丝清醒。

&ep;&ep;彼时的陆渊源想的是什么?

&ep;&ep;能不能求他等一等他,等他死或者等他找到回来的办法。

&ep;&ep;朱明镜说,“没有回来的办法。”

&ep;&ep;所谓的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死亡也不是归来的办法。

&ep;&ep;回到人世的陆渊源只当是漫长假期的放纵,宅在家里颓废颓唐的光阴模糊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ep;&ep;师父离世的第三年,陆渊源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大梦,梦醒之时,唯余相思。

&ep;&ep;陆渊源学着师父了留下的东西,妖术道法,还有些不可言说的禁术,终于他也走进了不可言说的世界,踏上了不知终局的归途。

&ep;&ep;有一把无形的剑将他们与过去分割,冥府公员不会有好下场,擅自触碰异术之人也不得善终,安安稳稳做个凡人寿终正寝才是最好的结局。

&ep;&ep;陆渊源想,他宁可不得善终,死有余辜。

&ep;&ep;不远处的床榻上,那个人他如今不是人,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连身体都是冰凉的,陆渊源摸摸自己的心口。

&ep;&ep;那是温热的跳动的,鲜活的……

&ep;&ep;冥府的黑夜与白天只是在称呼上不同而已,但小树妖陆渊源乌青发黑的眼眶与冥主大人同时出现的消息传开的时候,痴楼的楼主还是恶狠狠地差点咬碎了银牙。

&ep;&ep;“听说冥主大人神清气爽,对那小树妖好得很啊!”

&ep;&ep;“我见那树妖疲惫不堪,走三步就揉一下腰肢,那副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似的!”

&ep;&ep;“他不是树妖吗?怎么跟个狐狸精一样?”

&ep;&ep;……

&ep;&ep;揉着腰刚过去的陆渊源无语看天。

&ep;&ep;虽然谣言是他想要的效果,但实在有些夸大其词了,他真的只是枯坐了一晚上腰疼而已啊!

&ep;&ep;作为冥主大人执行官的阮离白在两人中间来回打量,最后无言叹息。

&ep;&ep;连连侧目,上下打量,终是忍不住道:“冥主大人也该注意身体,便是一时放纵也要考虑到陆先生的身体状况,何况他这七日尚有要务,不容有失啊!”

&ep;&ep;朱明镜不轻不重看他,只问道:“昨日我问你的你还没回答,冥府考核机制从没说要把痴楼的人也算进来,还是说,不知何时,规矩变了?”

&ep;&ep;阮离白恭谨低头,早知道冥主大人是要来兴师问罪的,他也愿意实话实说。

&ep;&ep;“是我一己之私。”

&ep;&ep;朱明镜笑,“你倒是直言不讳,一己私心做到这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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