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满场静默之中,第一堂课时与刘拂极不对付的张轩冷哼一声,头个上前,拱手道:“先生学富五车文采非常,本就担着一身治世救民的本事。往日先生不愿入仕仅愿闲散于江湖,人各有志学生等即便看着宝珠蒙尘也只得闭嘴罢休……如今既改了主意,为何不与学生们一同科考,报效大延?”

&ep;&ep;“就如你所说。”面对直打在脸上的质问,刘拂依旧笑的云淡风轻,“人各有志。”

&ep;&ep;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的张轩微愣,蹙眉抿唇道:“‘国尔忘家,公而忘私’,这八个字您曾让我们抄写千遍以端正心思字迹……先生素日教我们的,莫不是只是纸面文章,嘴上说说?”

&ep;&ep;刘拂摇头,虽是抬头看向对方,却自带一股让人仰视的气势。

&ep;&ep;“我教你们的,还有‘墙高之下,虽得必失’。”

&ep;&ep;她随手拨弦,发出泠泠之声,伴着琴声正色道:“我于书院授课两年,所教百余人中,最赋之以众望的,便是你子午二班的学子。”

&ep;&ep;“你们天资极高,又勤勉刻苦,正得了先天与后天两大便利,只要日后不走了歪道,定会成为治世之才。”

&ep;&ep;刘拂的目光越过尚庆,停留在张轩身上:“监其志,苦其心,劳其力,事无大小,必有所成。但若因此行狐媚猿攀蝇营狗苟之事,不止是辜负了我的期待,更是对不起自己的初心。”

&ep;&ep;“但凡豁出全力去做,且是对大延对百姓有益的,不论高低贵贱,皆是有所为。”

&ep;&ep;她深望着对方,直到激进的青年心中发慌,垂下视线:“是学生莽撞了。”

&ep;&ep;“宝剑锋从磨砺出,只盼你等真能明了其中深意才好。”

&ep;&ep;张轩学识极佳,就是守不住本心。

&ep;&ep;此次科举之后,他因着风寒殿试名次不佳,在翰林院中只能做写抄写工作,是以心怀怨念觉得大志难伸,自此被安王一系拉拢过去,成了年轻一辈中最被予以厚望的一个。

&ep;&ep;小小翰林自然算不得多重要,但张轩身后的张家,与张家背后的闽南侯,都在造反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ep;&ep;张轩一个人,自然左右不了整个家族的选择,但他最为嫡支嫡系中最出色的那个,在张氏做出最后决定时,也是关键的一环。

&ep;&ep;一个家族长长久久的根本,还是在后来人身上。

&ep;&ep;如今定了张轩的心,就是凿了安王的墙脚。

&ep;&ep;他既将手伸到了春海棠与饶翠楼的身上,那也不怪她将他们的顶梁柱拉到自己身边。

&ep;&ep;本想顺其自然不多插手的刘拂在亲近之人受到伤害后,再忍不住自家搅乱浑水的手。

&ep;&ep;“这是我为先生,最后能教你们的。”

&ep;&ep;第171章接触

&ep;&ep;这一堂课,比往日结束的更快些。

&ep;&ep;张轩等受了刘拂一番明敲暗打的学生在拜谢过刘拂之后,全都带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走了。

&ep;&ep;而与刘拂亲近谢显与周行,则都早已晓得她同下江南的缘由,并未因她今日请辞一事多做言论。

&ep;&ep;仅有子班的刘昌与今岁刚刚入书院的尚庆,一直磨到其余学生全都走完,仍巴巴留在琴房里。

&ep;&ep;刘拂理好丝弦,便将含着疑问的视线投向了两人。

&ep;&ep;“怎得?可是还有什么疑问?”她缓步走到两个少年面前,轻笑道,“我虽辞了馆,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们有什么不解疑惑,尽可对我说道。”

&ep;&ep;其实看着二人神情,刘拂就已猜到,他们想说的话,定与学问无关。

&ep;&ep;刘昌开口前,先瞪了欲言又止的尚庆一眼。

&ep;&ep;这表兄素来爱装作一副受人欺负的模样,其实肚中闷黑,又爱缠着先生不放,比之那眼高于顶的大表兄,更加惹人厌烦。

&ep;&ep;只恨他二人间有斩不断的血脉,竟让他甩不脱对方,屡屡让尚庆借着他的名义亲近先生。

&ep;&ep;一而再再而三的,刘昌再如何好脾气,也对尚庆厌烦的不行。

&ep;&ep;旁的还好,将他当作踏脚石意图对先生使心思的事,决不能忍。尚家二子,不论是尚庆还是尚寻,都是一样满腹心思。

&ep;&ep;只是一个外露一个内藏,一个浮于表面一个功于心计,都是别无二致的使人厌恶。

&ep;&ep;往日对表兄的好感,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冲突中消失殆尽,如今的刘昌在对着尚家二兄弟时,早已只剩表面上的恭敬。

&ep;&ep;若非世间中孝道,尚家是他母家不好撕破脸面,怕是忠信侯府早就刘昌起,先与工部尚书尚大人家划清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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