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怕是当今也晓得这点,是以对着唯一剩下的孙儿,态度上已缓和了许多。

&ep;&ep;但是高祖皇帝如今在位已近四十年,就算有心收敛,也处处透着强势。多年前于青麓山上与皇太孙初次见面时,少年人藏在眼底的疲累,就已被刘拂收入眼中。

&ep;&ep;不论是为了秦恒还是为了自己,这些年来刘拂时时注意,有意无意的开解,都起了些用处。

&ep;&ep;只是这用处,目前只在皇太孙身上奏效,而非圣上。

&ep;&ep;感受到斜前方打探的目光,刘拂毫不闪避,甚至不顾宫中不许左顾右盼的规矩,抬眼直直看了过去。

&ep;&ep;那小太监虽张望来去,但眸定神清,并无獐头鼠目之感。

&ep;&ep;刘拂勾起嘴角,向着对方轻点了点头。

&ep;&ep;被看破的小太监并不慌乱,反按着规矩上来行礼问安,一举一动都稳稳当当,撑足了东宫的面子。

&ep;&ep;“奴才见过刘公子。”

&ep;&ep;却正是他这十足的礼数,漏了底细。

&ep;&ep;刘拂轻笑一声,喊他起身:“刘某不过一介布衣,并非什么牌面上的人物,不敢受公公的礼。”

&ep;&ep;看他服侍,算不得东宫有名号的大太监,却也是个从九品的小管事。

&ep;&ep;真在外面遇到,不管愿与不愿,都该刘拂这个白衣书生向他行礼才是。

&ep;&ep;小公公一直带着讨喜笑意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丝慌乱,不过须臾之间,就已反应过来:“公子乃是殿下的贵客,奴才们不敢有丝毫慢待。”

&ep;&ep;这倒是正理。

&ep;&ep;刘拂拱手还了半礼,又转向之前引路的宫女道:“外殿不便女眷行走,不如就请这位公公引刘某去见殿下?”

&ep;&ep;接收到她的示意,早已经过自家太孙妃示意的宫女毫不犹豫地接话道:“既如此,小安子切记不要慢待刘公子。”

&ep;&ep;官大一级压死人,太孙妃的贴身宫女,可比从九品小太监高上不少。

&ep;&ep;“哦,原来是安公公啊。”

&ep;&ep;对着面前清秀中略带阴柔的脸,刘拂立时便想起了多年后,那张如枯树般布满了纹路的苍老面庞,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ep;&ep;这老货,年轻时原也不错。

&ep;&ep;本来带着点戏耍心思的刘拂,已盘算起一会要如何助他一把。

&ep;&ep;安德兴受高祖之命,侍奉了三代大延帝王,不该沦落到告老归乡却被亲族抢去财帛老死宅外的生活。

&ep;&ep;当年,是她与圣上疏忽了。

&ep;&ep;第164章憋笑

&ep;&ep;1

&ep;&ep;“云浮,你回来了。”

&ep;&ep;周行起身相迎,面上笑意带着难以掩饰的揶揄。

&ep;&ep;“这是怎么了?”刘拂的视线滑过周行,移至蒋存,又转到皇太孙身上,“殿下?”

&ep;&ep;“并没什么事。”在看到刘拂身后的小太监后,秦恒快速地调整了表情,“怎得换了人来送你?”

&ep;&ep;刘拂觑了一眼从为她引路开始就开始忐忑不安的小太监,轻笑道:“小鬼精灵的很,我看着喜欢,就带来给你看看。”

&ep;&ep;二人相处多年,刘拂只用透出点意思,秦恒便能领会。

&ep;&ep;在松了口气的同时,秦恒也认真打量起这个并不怎么面熟的太监。

&ep;&ep;“叫什么名字?”

&ep;&ep;“回殿下,奴才贱名安德兴。”

&ep;&ep;“哦——”秦恒拉长了声音,拖长了语调,在小安子骇到面无人色后,才缓缓开口继续道,“德兴?是个好名字,日后再不可称是贱名。若有谁提起,直说是孤说的。”

&ep;&ep;维德之行,也只有他的皇祖父,才会给一个小太监取这般名字。

&ep;&ep;想通这个关节的秦恒目不动神不摇,只有余光让人不可察觉地扫过刘拂的神情。

&ep;&ep;他又‘哦’了一声,脸上现出些恰到好处的迷茫疑惑,待那转瞬即逝的神情消失后,立刻转化成和煦的笑容:“姓安?可是与天极殿的安公公有什么亲缘?”

&ep;&ep;与温和表情不同的,是并没什么情绪的语气。

&ep;&ep;小安子额上,肉眼可见地渗出细密密的小汗珠:“回殿下,安总管是奴才的干爹。”

&ep;&ep;“哦。”秦恒笑叹口气,冲着小太监挥了挥手,“去吧,找小路子说一声,以后就跟在他身边做事。”

&ep;&ep;那小路子,正是秦恒身边最得力的一个。

&ep;&ep;得了吩咐的小安子快速行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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