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倚桌而坐抿唇轻笑的模样,说不出的风流。

&ep;&ep;“我已许久未见过你如此了。”

&ep;&ep;曾经金陵城中的第一风流才子,打从三年前的秋闱之后,就似是完全变了个模样。当卸下沉稳的外衣后,他仍是秦淮河畔那个无数花娘的春闺梦里人。

&ep;&ep;徐思年面上并无太多表情,许久之后才勾出一抹笑意:“我亦有许久,未如此畅快过了。”他停顿了片刻,到底忍不住将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祁国公府潭浑水深,你若真、若真选定了他,日后定要多加小心。”

&ep;&ep;不等刘拂接话,徐思年又摇头苦笑,续道:“实是我多嘴了,你与周兄,都是一等一的精明人,并不需我……”

&ep;&ep;刘拂举杯,正对徐思年:“松风兄,我敬你。”

&ep;&ep;被打断了的徐思年微愣,即便迟钝的脑子还不能转过刘拂的意思,但多年来的习惯,已让他的手不自觉配合起着举杯。

&ep;&ep;醇酒入喉,辣后回甘。

&ep;&ep;“松风兄,秦淮河上晓风朗月,云浮此生不敢或忘。”刘拂同样一饮而尽,“不过正是因为你我情意非同寻常,我才不得不说——”

&ep;&ep;徐思年抬头,凝望着她。

&ep;&ep;“金陵徐公子,绝不应如此伤春悲秋。”

&ep;&ep;“松风兄,云浮祝你花开如锦,再无今日。”

&ep;&ep;与蒙其错爱的蒋存不同,面对徐思年时,刘拂是真的心存愧疚的。当年为了脱出饶翠楼,她确实是在明知对方心思的情况下,还借着这份情意的力,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ep;&ep;是以如今看到难得藏不住心事的徐思年,她才会格外的愧疚。

&ep;&ep;虽靠一些手段挽回徐知府的性命,可她对徐思年本人的亏欠,并不能就此算作两清。

&ep;&ep;若是没有她的存在,以徐思年的性情人品,便是作一小小县令,怕也是高情远韵,悠哉一生。

&ep;&ep;刘拂再斟满二人面前空杯,当先饮尽。

&ep;&ep;徐思年愣怔片刻后,眼中终于溢出满满笑意:“好,那便承你吉言了。”

&ep;&ep;“至于你方才的忧虑……”刘拂抿唇一笑,“既然我与他互相欢喜,那这世间,就再无什么阻碍。”

&ep;&ep;酒酣菜冷,已到了散席的时候。

&ep;&ep;“今夜已晚了,再回书院实不方便,不如先去我府上安歇吧。”

&ep;&ep;只是在送那帮醉鬼歇息前,先要将皇太孙送回东宫才是。

&ep;&ep;“我送秦兄,你们先行回府吧。”

&ep;&ep;徐思年此时并无明面上的官职,让他相送,怕是日后会成为仕途上的妨碍。

&ep;&ep;她无心再入官场,再适合不过。刘拂犹豫片刻,到底将还不知秦恒身世的陈迟留在了蒋存身边。

&ep;&ep;想来这个时候,反王的手还没能伸进戒卫森严的京师。而皇太孙的侍卫,也足以应付其余突发的情况。

&ep;&ep;几人各乘车马,于酒楼底下分道扬镳。

&ep;&ep;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已醉倒人事不知的皇太孙正笑嘻嘻说着胡话。

&ep;&ep;“云浮我跟你讲……嗝……你若早一日跟我说那秘密,我怕还……嗝!怕一时还弄不清楚……”

&ep;&ep;醉到面红耳热的皇太孙摸了摸自己的喉头:“太孙妃她很好……很好……”

&ep;&ep;大婚前夜,必有教授人事的宫女伺候皇太孙起居,以免正经日子出了差错。

&ep;&ep;“……待默存金榜题名时,孤、孤便央皇祖父,为你们赐婚……”

&ep;&ep;刘拂闻言失笑,扔了张帕子到秦恒脸上,挡住了他的胡言乱语。

&ep;&ep;洞房花烛夜啊……她与周行修成正果那日,怕是要许多年后了。

&ep;&ep;***

&ep;&ep;之后的事,如刘拂预料的一般平顺。

&ep;&ep;她空闲时候被尚家的两个公子紧紧缠着,不是诗会就是踏春,使得刘云浮刘先生的名气在她抵京教书近三年后的如今,从极会因材施教的小先生,到极赋文采的风流书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p;&ep;诗词文章信手拈来,针砭时弊从无保留,敢说敢做为民先锋,种种种种,堪称一鸣惊人。

&ep;&ep;京中百姓日日议论的事情,从东家长西家短,变成了晋江书院的刘云浮。

&ep;&ep;而他们对刘拂的称呼,也从三年前带着点玩笑意味的‘小先生’,到去岁十分尊敬的‘刘先生’,变作了如今的‘云浮先生’。

&ep;&ep;大家对刘拂的推崇,已可见一斑。

&ep;&ep;她的目标,已逐渐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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